晚上,韓子高回到家,見苟兒正在做鞋,就坐在他對面幫他一起做鞋,苟兒道:“阿兄,您現在做大官了,怎麼能做這種低賤的事,快放下吧!”
韓子高道:“做鞋低賤嗎?這是份很有前途的職業,前有蜀漢皇帝,後有我韓蠻子。”
“拉倒吧!還有前途?”苟兒呵呵樂道:“阿兄還是聽爺娘的話去相親吧,鞋子不是老婆,爺娘想孫兒都快想瘋了。”
“連你都在催婚,我耳根沒個清靜的地方。”韓子高歎氣道。
苟兒湊近兄長,小心翼翼問道:“阿兄,我問你個事,你不要生氣。”
“什麼事?”韓子高問。
“你和太守究竟是什麼關系?”苟兒小聲道。
“你覺得是什麼關系,就是什麼關系。”韓子高不高興地回。
苟兒捂嘴:“不會吧!你跟太守真是那什麼斷袖……”
韓子高狠狠拍了一下苟兒的頭:“外面風言風語,你也信,我和太守不是他們說的那種關系,就是上下級,親如兄弟而已。”
苟兒拍着胸道:“你說的是真話吧,阿兄,你知道嗎,阿爺阿娘為這個愁死了,鄰裡街坊說什麼的都有,阿爺就想趕緊把你嫁出去,哦,不是嫁,是娶媳婦進門,可是阿兄總是回避相親的事,阿爺以為你和太守真是那種關系,前兩天怒氣沖沖地去找太守理論,你知道阿爺的脾氣,九頭牛都拉不回來,我和阿娘攔不住,幸好太守脾氣好,阿爺說了那麼多難聽的話,他都沒發火,這麼快就讓你回家住了。”
“什麼?”韓子高恍然大悟,原來是父親找的太守,阿弟還說太守脾氣好?他說的那個怕不是個假太守吧!
“阿爺跟太守說了什麼難聽的話?”韓子高着急地問。
苟兒道:“阿爺說,不知道太守有斷袖的癖好,悔不當初讓你參軍。太守則跟你說的一樣,說你們是結拜兄弟,不是那種關系。可是無論太守怎麼解釋,阿爺也不相信。阿爺說,我兒子不是侍衛了,為什麼還跟太守住一個房間,您就無需遮遮掩掩,放過我家蠻子吧,他如今已近弱冠之年,不适合再做您的娈童,您若不放他出府,難道想讓我兒子斷子絕孫嗎?我的天哪,阿爺這些話都敢說,我當時都吓傻了。還好太守沒有發火,一直勸說父親不要相信謠言,會盡快安排阿兄搬出府署,阿爺這才肯回家。”
想想都尴尬,韓子高面紅耳赤,陳蒨那麼個暴脾氣的人,為了自己,是怎麼憋住不發火的,原來是自己誤會他了,還跟他冷戰,明天去跟他道歉,哄哄他。
夜深了,韓子高躺在床上輾轉反側,難以入眠,看着身邊熟睡的苟兒,月光映出弟弟清秀俊朗的臉龐,這才發現,弟弟也長大了呀!
苟兒突然在夢裡笑出了聲,喃喃道:“阿寶,這鞋好看嗎,我給你做的,喜歡嗎?”
阿寶?是弟弟喜歡的娘子嗎,韓子高想起燕子,有一點心痛,隻有一點而已,再沒以前那種刺痛心扉的感覺。
又想起陳蒨和他的弟弟,想起他對弟弟的牽挂,相比之下,自己比他幸運得多啊,能和父母阿弟團團圓圓住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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