藝術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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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我會向他們揭穿你真面目的，&rdo;牛銀花說，&ldo;你不僅不能帶走少爺，那皇後你也别想做了！你就等着，等着背負着一身罵名，在宮裡老死一輩子吧！&rdo;白術聞言，先是微微一愣，随即居然&ldo;噗&rdo;地笑出了聲，她擡起手将垂落在耳邊的發微微挽至而後，整個人都沐浴在陽光之下，稍稍轉過頭，笑着對牛銀花淡淡道：&ldo;你說吧‐‐他們覺得我叛國的時候我也沒見怕過，而且……為了他，還是值得的。&rdo;言罷，不再去看身後牛銀花的表情，她臉上的笑容迅速收斂，而後面無表情地走出了牛銀花的住處。宮裡派出來的轎子早早就在後門外頭等着了，白術腳下一頓，而後往轎子的方向走去‐‐等在轎子外面的是個薛公公身邊的小太監，見白術這麼快回來，便湊上來搭話：&ldo;姑娘這是說完啦？&rdo;&ldo;嗯。&rdo;白術垂下眼，伸手自己打開轎門，正彎腰想要坐進去，又忽然想到什麼似的笑了笑，&ldo;公公們公務繁忙，白術哪好意思讓你們久等‐‐話說完了便出來了。&rdo;&ldo;喲，這話折煞奴才了。&rdo;那小太監的臉笑得堆在了一起，&ldo;方才聽見裡面動靜不小，這邊還琢磨着要不要進去看看呢，結果還沒來得及動，姑娘便自己走出來了‐‐還好是沒事的。&rdo;白術聞言，不答話，隻是在心中冷笑一聲。表面卻是一派和諧：&ldo;我妹子知道我要大婚卻沒提前告訴她，這會兒鬧脾氣呢，小姑娘就這樣，不礙事，過兩天就好‐‐你們不需要跟薛公公說，免得他老人家又跟萬歲爺提起，惹了麻煩。&rdo;那小太監聞言立刻點頭：&ldo;奴才省得，姑娘放心。&rdo;白術心想放心放個屁，這事兒怕是她人都還沒一腳踏進皇宮，薛公公就早知道了把。這麼想着，卻并沒有揭穿那小太監，坐在轎子裡的人隻是自顧自地撩起簾子，又往那君府後院的大門看了一眼‐‐别說是沒人追出來，這會兒就連曾經她在君長知府上瞅見的那隻狗兒都不知道被藏哪兒去了。牛銀花大概是快氣瘋了吧。白術想着，将簾子放下‐‐當那一絲絲從轎窗外撒入的陽光也被簾子遮擋住，轎外的人隻聽見裡面的人用極為平淡地聲音吩咐道：&ldo;回吧，晚了嬷嬷們又該唠叨了。&rdo;轎子晃晃悠悠地往外走了大約半盞茶的時間，突然便停了下來。白術原本正坐在裡面發呆，此時也不由得微微一愣回過神兒來，撈起簾子往外一看，别的沒瞧見，首先便看見一屁高頭駿馬的大鼻孔朝天，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樣‐‐這樣渾身長着欠揍的肉的馬全央城也就這麼一匹，白術将簾子稍稍又掀起來了一些，微微擡起下巴，便對視上了馬背上的人那雙清冷淡漠的眼。坐在轎子裡的人手不着痕迹地抖了抖，卻還好是沒讓簾子落下了露出破綻，心中不由得感慨今兒個真真是倒黴透了頂，不想遇見誰就偏偏一個不拉下地每個碰個照面。白術勾起唇角，佯裝輕松道：&ldo;喲，這才什麼時候，君大人今兒早退呀？&rdo;那紅樓老鸨的說話語氣成功地讓坐在馬背上的大理寺卿稍稍皺起眉，他低着頭打量轎子裡的人看了一會兒，卻愣是沒能成功地從她臉上看出什麼情緒來，好半天才惱火地想到，在自己面前的人好歹曾經是錦衣衛‐‐皇上身邊最會裝傻充愣的那一夥人。她倒是學足了功夫。馬背上的人掀了掀眼皮子掃了眼白術轎子來的路，這時候他那大馬開始不耐煩的刨地噴鼻子，君長知這次沒依着自己愛馬的性子讓它撒蹄子走人，而是稍稍收緊了手中缰繩‐‐表面上卻不動聲色，看不出一點兒異樣的問白術：&ldo;去我府上了？&rdo;&ldo;嗯，&rdo;白術笑得眯起眼，&ldo;去跟君大人和君夫人提親，問問他們關于讓自己的兒子跟個前任錦衣衛私奔的事兒怎麼看。&rdo;白術話語一落，君長知反倒是沒啥反應，反倒是跟在她轎子旁邊那個小太監被吓得不輕，&ldo;哎喲&rdo;一下，叫了聲：&ldo;姑娘，這玩笑可使不得呀。&rdo;白術臉上笑容不變，隻是唇角微微勾起得弧度有些發冷‐‐就在這時，她卻聽見君長知說：&ldo;不知君老大人和君老夫人怎麼說，反正依他們兒子看，這主意倒是還成。&rdo;&ldo;……&rdo;嘲諷不成反被将一軍，白術的笑容徹底僵在了臉上……而此時，隻聽見衣袍撲簌的聲音響起，下一秒，原本端端正正坐在馬背上的人便躍下馬來，白術下意識想将轎簾落下，奈何來人動作卻比她快得多，率先扣住她的手腕‐‐緊接着。那略微沙啞低沉的聲音在白術耳邊響起。&ldo;白術，這玩笑不好開。&rdo;被這麼堂而皇之地直呼大名，白術意外發現自己這傻乎乎的名字原來也可以被人充滿殺氣地念出來……&ldo;放手。&rdo;&ldo;話說完就放。&rdo;&ldo;和你沒什麼好說的。&rdo;白術想将自己的手從君長知的大手裡抽出來，掙了掙卻沒掙開‐‐這事兒說來也奇妙，她本身力氣可是大得很，動起真格來指不定能把君長知從街這頭直接扔那頭去……這會兒卻連他區區的牽制都逃不開了。白術感覺到那扣着自己手腕的力道越來越緊，索性不再掙紮，低下頭不說話。也不看君長知。而此時轎子外頭被薛公公安排來盯梢防止出事端的小太監見此時靠得極近的兩人也是徹底傻了眼‐‐話說這算不算事端來着？……勉強就算是吧，但是無論是哪位主角之一……他可一個都開罪不起呀？瞠目結舌地攏着袖子站在一旁成了雕像，四處張望卻發現那些轎夫各個眼觀鼻鼻觀心的模樣裝死，這會兒連個跟他對眼神的對象都沒，頗為無措地擡起手抹了把額間的汗心中感慨一句&ldo;阿彌陀佛千萬别再過了&rdo;，然而這祈禱還沒落地呢，便聽見君長知的聲音再次響起‐‐&ldo;到我府上做什麼去了？&rdo;&ldo;看看我妹子，跟她開了個玩笑‐‐就跟你放才開的那個，&rdo;白術吸了吸鼻子，挺狼狽地壓低聲音說，&ldo;她就生氣了，把我轟了出來……唔，那個小氣鬼，你身上寫了她名字似的，别人碰不得。&rdo;&ldo;……&rdo;君長知沉默一會兒，表情有點莫測，&ldo;這時候正常人難道不是應該說，怪自己搶了妹妹的心上人，都是自己不好？&rdo;&ldo;我他媽搶也沒搶成功啊幹嘛要怪自己。&rdo;白術莫名其妙，&ldo;你怎麼跟牛銀花一樣強盜邏輯‐‐&rdo;白術絮絮叨叨正準備再數落幾句，一擡頭看君長知臉上那表情又說不下去了‐‐嘁，實在是沒意思。白術也懶得繼續往下說‐‐至于她當時怎麼跟牛銀花說的君長知的事兒她也沒仔細複述，反正到時候她那個妹子肯定會跟君長知說的。然後君長知會笑着告訴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醜得很的牛銀花，那都是白術在信口胡說，胡說八道。……哼。用腳趾頭都猜得到的劇情走向。此時，年輕的大理寺卿不偏不避，一瞬不瞬地盯着轎子中的人的臉，緩緩道：&ldo;過幾日便是納彩大典，須知過了那天，你再想後悔怕是老天爺都不會幫你了‐‐終身大事，非同兒戲。&rdo;&ldo;嗯呐。&rdo;&ldo;跟你說正事。&rdo;&ldo;嗯呐。&rdo;&ldo;擡頭，看我。&rdo;白術一步一指令，擡頭，看君長知‐‐毫無征兆地對視上那雙深得看不見底的眼，白術心裡不知怎麼就咯噔一下，心虛。這時候，她又聽見君長知近乎于一字一頓地說：&ldo;真後悔帶你回央城。&rdo;&ldo;……&rdo;&ldo;若是當初留你在黑河村，就沒那麼多事了。&rdo;&ldo;……我？&rdo;&ldo;我們。&rdo;君長知言罷，最後深深地看了一眼白術，未等後者理解過來&ldo;我們&rdo;是什麼意思，他便放開了她，轉身一躍上馬。眼睜睜地看着騎在大馬上的年輕大理寺卿漸行漸遠，他沒回頭，走得很堅決。坐在轎子裡的人愣了愣‐‐明明是自己拒絕，這會兒卻難過的心都糾成了一團，腦子裡嗡嗡作響，壓根沒辦法好好思考這是發生了什麼……忽然不知道怎麼的，耳邊突然聽見旁邊有個不知死活的小攤販在吆喝：&ldo;射箭射箭，十紋五次機會，中三次就能把最新的大阿福帶回家！&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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