藝術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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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家夥貪玩，看着雪白幹淨的地面，非要留下自己的小腳印，陳玉嬌走一步，他要多走好幾步才行。歪歪扭扭的，俞錫臣怕他腳濕了着涼，提醒道：“好好走路。”小家夥一聽，趕緊站直身體乖乖走着。不過，偶爾還是忍不住多踩幾下。一家四口提前出的門，走了大約半個多小時到達車站。車站這裡已經有人等着了，還不少，一眼掃過去差不多有十幾個人，年紀都不大，看着應該是知青。俞錫臣在路邊上停下，将蛇皮袋放到地上，然後對陳玉嬌道：“你先坐着等一會兒。”可能背着蛇皮袋有些累，扭了扭脖子。陳玉嬌也不客氣，坐到蛇皮袋上，然後輕輕掀開懷裡的小毯子，就着天上碎碎點點的星光，看到小丫頭睡得香甜。伸出一根小手指貼着她的臉蛋，見是熱的，心裡松了口氣。小家夥也湊了過來坐下，偎依着陳玉嬌。平時都是睡到六點半醒的，今天早上三點多就起來收拾，昨晚也不是睡得很早，忙活了大半夜，難免有些犯困。俞錫臣走過來揉了揉他腦袋，“先别睡，等會兒上車了再睡。”“嗯。”小家夥乖乖點頭。五點多的時候，車子來了。陳玉嬌放心俞錫臣，率先帶着孩子上車搶了個靠前的位置。第一排是門，肯定會冷，所以在第二排占了座位。俞錫臣随後上來，抱起兒子坐在自己腿上，随後又從布袋裡拿出一張小毯子出來，将他整個人包裹住抱在懷裡，“睡一會兒，到了爸爸再喊你。”還脫掉他的鞋子，拿手緊緊握住。“嗯嗯。”小家夥仿佛已經困得不行了，又打了個哈欠，頭靠在爸爸懷裡，很快閉上眼睛睡了過去。旁邊陳玉嬌則摟緊了懷裡的閨女。山路起起伏伏，車子也跟着搖搖晃晃，早上近八點到達的市裡，然後又轉了兩個多小時的車到達省城，俞錫臣先去買的車票，最早也是下午一點的火車。于是幹脆直接帶着陳玉嬌他們去了附近的國營飯店。候車室那裡冬冷夏熱的，别說兩個孩子了，他們大人都受不了。早上帶的糧食已經冷了，水也喝的差不多，好在省城他們熟悉，知道哪裡對哪裡。小家夥看到這裡也覺得親近，大概是好久沒來這裡還有些懷念，指着附近的建築指給俞錫臣看。還嘴饞道：“爸爸，我想吃熱乎乎的餃子。”泰安縣沒有國營飯店，不像在省城，每個月總會吃一兩次。媽媽飯量小，都吃不完一大碗，最後都是他和爸爸分吃的，每次都吃得肚皮溜圓。“嗯，那就吃餃子。”一家四口尋到了國營飯店，找了個拐角的位子，三碗餃子和一碗雞蛋羹。小丫頭也不全是吃雞蛋羹，陳玉嬌也挑出兩個餃子給她嘗嘗，寶珠看了，直接伸出手抓住往嘴裡啃。吃了一半，陳玉嬌就吃不下去了，還有寶珠那半碗雞蛋羹，最後全進了父子倆肚子裡。吃完了也沒走，反正國營飯店這邊人不多，也不存在占位子的情況。俞錫臣先去借了點熱水過來，然後又帶着兒子去附近上廁所，回來則換做陳玉嬌去。下午一點又擠上火車，到達老家市裡時是四點左右，好在他們運氣不錯，剛好有輛大巴車直接去縣城，趕巧上去了。然後又坐了三個多小時的車。到了縣城已經是晚上七八點鐘了，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了車，俞錫臣放下兒子，然後去了車後面拿行李。也就是這時候，不遠處傳來陳大哥的聲音，“幺妹。”語氣裡似乎還有些不确定。陳玉嬌聽到聲音，立馬扭過頭來尋人，“大哥，我在這兒。”看到不遠處有個模糊人影朝這邊走來。人走到跟前來，發現他手裡還牽着一條牛，陳大哥看到陳玉嬌，臉上笑得都堆起褶子來，“快上來坐，媽怕你們冷，還特意找來幹草墊着呢。”這是陳爸前幾天特意從田裡拿回來的，曬了兩天，每年打完稻子，這些稻草都是留在田裡做肥料用，現在拿來當墊子。陳媽還在上面鋪了層破衣服。小家夥也不客氣，喊了聲大舅舅，就率先爬上去，剛好這時候俞錫臣也扛着蛇皮袋過來了，陳大哥看到了後走過去給他搭把手。幾人也不多話，直接坐上牛車回家。小丫頭睡了一天，這丫頭也不知道什麼原因，一坐車就要犯困，不過也怪省心的，但這時候醒了，睜着圓溜溜的大眼睛朝四周看。黑乎乎的，也不知道她在看什麼。陳玉嬌怕她冷，用毯子圍巾把她整個人整張臉都包裹住，隻露出一雙眼睛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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