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沅強笑着點了點頭,将孟德豫送了出去。
一行人前腳剛走,夏兒就扯着她的衣袂哭得泣不成聲。
“姑娘,怎會……”夏兒抽抽噎噎道,“陛下怎會召您去侍寝呢?老爺分明為官清廉,不曾幹過什麼謀反之事啊!”
燕沅咬了咬下唇,她又怎會明白那個瘋子的想法!
難道是她桃僵李代的事被發現了,還是竹林那晚,他認出了她?
燕沅煩亂在原地坐了一會兒,隻覺每一刻都是煎熬,外頭逐漸沉下去的天色仿佛在提醒她活着的時間不多了。
她頭一回那麼想變成狸奴,畢竟暴君對狸奴還算不錯,可她終究不是那隻狸奴。
夏兒哭了許久,一雙眼睛哭得和核桃一般腫,兩人默默地對着誰也不說話。
從前被召去侍寝的是什麼下場她們都心知肚明,今日一去,指不定就是有去無回。
大抵過了一個多時辰,凝玉閣外忽而喧嚣起來,一個嬷嬷進了屋,恭敬地施禮道:“奴才姓王,是特來接姑娘前去侍寝的。”
“多謝王嬷嬷了。”燕沅笑不出來,隻淡淡道。
王嬷嬷上前扶着燕沅出了凝玉閣,夏兒一直緊跟在後頭,在燕沅上轎前,啞聲喊了句“姑娘”。
燕沅鼻尖一酸,驟然回身抱住了夏兒,她本想說些交代後事的話,可想了想也沒什麼好交代的,畢竟宮外無人惦念她,縱然她真死了也沒什麼人傷心,她轉而安慰道:“放心,你家姑娘福大命大,這回定也能死裡逃生!”
說罷,她擡手幫夏兒擦了擦眼淚,轉身利落地鑽進了轎子裡,轎簾一落下,她捂住嘴,眼淚似決了堤般不住地往下落。
轎子颠了好一陣後才停下,進了殿門,燕沅認出,這裡赫然就是她先前來過的司辰殿。
以狸奴的眼睛看過的地方,以人身後再來看,熟悉中多少帶着幾分微妙的感受。
浴池在司辰殿北側,因着今夜的侍寝,平素看不到一個宮婢的地方,此時候着不少宮婢和嬷嬷。
一想到那麼多人看着自己沐浴,燕沅多少有些不自在,見其中一個宮婢伸手要替自己褪衣,她向後躲了躲道:“不必了,你們出去吧,我自己來。”
那些宮婢面面相觑,卻是不動,還是王嬷嬷道:“貴人不知,侍寝前沐浴都需有人伺候,這是規矩。”
見燕沅面露為難,她頓了頓又道:“可若是貴人不習慣,讓老奴一人留下,伺候您可好?”
燕沅沉默半晌點了點頭。
宮婢們魚貫而出後,燕沅才勉強褪衣開始沐浴,偌大的浴池泡在其中極其舒服,可燕沅卻沒享受的心情,隻匆匆用布巾擦拭了事。
沐浴完卻聽正欲往她身上擦香膏的王嬷嬷道:“貴人身上可真香,簡直比這香膏還要好聞呢。”
燕沅心下一顫,怎将這事兒給忘了。
”我身上的香膏廉價,哪有這香膏好。”她狀似落寞地笑了笑,順勢地接過那罐子香膏,一個勁兒往身上抹,邊抹邊道,“這般金貴的東西,自然是得多抹點,日後怕是用不到了。”
王嬷嬷低眸抿了抿唇,沒答她的話。
換上侍寝的衣裳後,燕沅跟着王嬷嬷入了偏殿。
按規矩燕沅需獨自一人入内,可王嬷嬷見她害怕的模樣,主動提議陪她進去。
燕沅自然願意,但她還是猶豫地看了守殿的兩個小黃門一眼,見他們并未多說什麼,甚至渾不在意的模樣,才同王嬷嬷一塊兒入内。
殿内不大,一眼便可望盡,燕沅環視了一圈,甚至開始想象自己今晚會以什麼方式死在這個殿中了。
她掀開珠簾入内,殿内的桌案上擺着琳琅滿目的糕食。
宮裡的人分明都知道侍寝是什麼結果,卻還是規規矩矩裝作不知道般按平常侍寝的規矩辦事。
這些平素在燕沅眼裡一定非常美味的糕點此時卻有點像她的祭品一般令她着實生不出胃口。
但就算是死,燕沅也不想做個腹中空空的餓死鬼。
她毫不客氣地拈了一塊桂花糕送進嘴裡,狼吞虎咽地嚼着,還不忘拿起一塊蜜棗糕問王嬷嬷吃不吃。
看燕沅一副風輕雲淡的樣子,王嬷嬷眼中閃過一絲詫異,隻笑着搖了搖頭。
燕沅也不繼續勸,隻埋頭吃自己的,當狸奴時雖然有桂花糕吃,可奈何沒有滋味,現下嘗到了香甜軟糯的桂花糕後,她突然又有胃口了。
這糕點幹,吃完了第四塊後,燕沅隻覺得噎得慌,她随口拿起一旁的小壺就往嘴裡灌,被辣得睜不開眼才發現裡頭是酒。
她盯着酒壺看着一會兒,想着喝醉了或許還死得不那麼痛苦些,索性破罐子破摔,一咬牙,拿起酒壺就給自己倒了滿杯。
請勿開啟浏覽器閱讀模式,否則将導緻章節内容缺失及無法閱讀下一章。
相鄰推薦:一晌韶光 戰國學究很較真 真千金是玄學之神[娛樂圈] 腹黑尚書的落跑小将軍+番外 開局弓箭手,滿天箭雨了解一下 治愈黑蓮花女配(穿書ABO)+番外 釣系美人她翻車了 諸天:從長津湖開始 二嫁嬌雀 穿越:從八佰到巴頓 你才像玩家![無限] 我與主人流落垃圾星 本職海王,兼職勇者 不演渣受就會死 快穿之我靠崩人設走向人生巅峰 春潮 作精敗光遺産後豪門老公回來了[娛樂圈] 記錄者的密碼 暴君太難搞(萌寵) 本廢柴重生後登頂花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