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罷,他縱身掠向遠方。
淩霄望着他閃逝而去的方向,長長太息一聲,又低頭看向腳下一隻出藤的斷骨,許久之後,他緩緩下蹲,輕柔地拉起兩側的淩霄花藤,蓋覆住斷骨,動作溫绻,如在為戀人暝眸。
殷懷飛身從淩霄峰上馳騁而下,回到來處。
沈碧果然乖乖呆在原地等待,見他回來,雙眼發亮。
殷懷覺得他乖巧可人,不自覺便放柔了聲音:“我還有些事情要辦,現下便要離開,你自行回去吧!”
沈碧聞言,眼神一黯,又急忙從懷中掏出那張地圖,捧給殷懷。
殷懷皺眉道:“這東西你就拿着吧,我若是想要,再尋你去取。”
他本是随口應付,不料沈碧一聽,又欣然起來,喜道:“神君還會回來找我?”
殷懷對上對方亮閃閃的眼睛,哽了哽,反問道:“怎麼?你有什麼事嗎?”
沈碧期期艾艾道:“我害怕那老妖怪趁您走了,再來找我……”
殷懷反應過來道:“你說陸離嗎?”他想起陸離的身世、僻好與個性,也有些擔心,便道:“那你先跟着我段時間吧,左右我也要再回這一帶,到時再将你送回來就是。”
沈碧難以置信地擡起頭,目中蘊淚:“真的,真的可以嗎?”
殷懷莞爾,擡手打了個響指,六匹天馬駕光車從天奔馳而降。
殷懷提起沈碧,躍身上車,吩咐道:“走,先去下泉一趟。”
燈花爆落,愈發削瘦。宵燼撚起一枚黑子,在棋盤上敲了敲,淡笑道:“殿下,承讓了。”
殷懷一愣,看向棋局,随即亦一哂,拱手道:“懷棋藝不精,得宵燼君賜教,受益匪淺。”
宵燼搖頭,邊收拾殘局,邊道:“殿下心有旁骛,不同于我,閑散慣了,懶得過問俗務,整日裡玩物喪志。”
殷懷亦幫他收斂棋子,聞言手上動作一頓,立刻接口:“宵燼君好眼力,懷确有煩惱事,正要和宵燼君讨教。”
宵燼卻擡手止住了他的話頭。他起身整理了下形容,又吩咐左右道:“去取酒來。”然後,才示意殷懷随他移至酒案前,入坐道:“早就聽聞殿下好酒,今日來我府上做客,定要嘗嘗我這裡自釀的清酒,雖稱不上是什麼絕品,但勝在是取我這潭中冽泉所釀,味道清醇。”
殷懷随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小院的正後方,辟出了一池深潭,潭水正中,泉眼汩汩,四周種有八瓣紅蓮,蓮葉如舉,蓮花過頭,不少奇珍魚獸穿梭其間,從殷懷的角度看去,隻見五光十色浮浮沉沉。沈碧趴在潭邊,正好奇地朝裡打量。
侍者呈上酒與盞,宵燼為殷懷斟了一杯,又自斟了一杯,朝殷懷擡手道:“殿下,請——”
殷懷舉杯抿了口,贊道:“好酒!”說完,便放下杯盞,正色道:“懷此次前來,是為請教宵燼君淩霄峰一事。”
宵燼道:“殿下應知我自上任以來,便每日裡擺弄些琴棋書畫,花鳥蟲魚,若殿下問我這些,我自能對答如流;可若問正經事,就是在為難我了。”
殷懷道:“宵燼君可必如此自謙?懷素知地府對鬼魂的去向有極為嚴苛的規定,若有鬼魂未入幽冥必會入簿登記,宵燼君可否幫懷查閱,黃河流域一帶淩霄使的得道之山可上了名冊?”
宵燼笑笑,遣人拿來名薄供殷懷翻看,殷懷查閱良久,才皺眉掩卷。
宵燼自飲了杯酒,對殷懷道:“殿下,可有了頭緒?”
殷懷搖頭,道:“名簿上确實未錄此山,故而我也無從得知更多消息。看來,這次注定要無功而返了。”
宵燼遺憾道:“這千百年來地府權力頻繁更叠,想是混亂之際未來得及調查、錄入,殿下現在要查幾百年前的舊事,更是難上加難了。”
殷懷拱手道:“既如此,那殷懷便不多叨擾了,多謝宵燼君款待。”說完,便帶沈碧告辭離去。
待兩人走遠,宵燼才慢悠悠起身,步至石桌前。
桌上攤着幅未作完的畫,畫中葉蓋出水、紅蓮狼藉,有一美人正垂首采蓮、置蓮懷袖。
宵燼看過這畫,腳步不由一轉,踱向那方潭池。池心,紅蓮半殘,正如畫中景象,而蓮葉之下,漸漸凝聚出畫中那女子的魂影,極為薄弱,隐隐綽綽。
女子朝着宵燼行禮。
宵燼颔首,兀地開口道:“生殺予奪的父親,悲天憫人的兒子,這可真是太有趣了。”
他說着,自顧自低笑起來。
--
淩霄峰位于七星罡鬥陣天權位,當初淩霄為幫助郎夋造陣,主動獻祭了此山,而宵燼由郎夋扶持上位,被他手握把柄,成為受他操縱的“傀儡”,也參與了制造和遮掩七星罡鬥陣,所以殷懷找他去問,隻能看到他做的假賬。而馮夷因為活得久,黃河流域又屬于他的轄地,所以對這些事都略知一二,不過他是個人精,所以隻管裝聾作啞。
請勿開啟浏覽器閱讀模式,否則将導緻章節内容缺失及無法閱讀下一章。
相鄰推薦:正經人誰做龍傲天小師妹啊 青陵仙族:從仙府賜寶傳法開始 穿越之凡人修仙 鄰居Omega弟弟借住我家[女A男O] 我可憐,我裝的[快穿]+番外 (柯南同人)[柯南/工藤新一]不被拯救的世界 封神:無限劍制大哪吒 敗給她 電腦壞了怎麼辦 延遲寵愛 如嶽臨淵 玄門之下的約定 (全職高手同人)【all葉】潮湧+番外 羅天藍秀兒免費閱讀無彈窗 求學男傭變男友+番外 小甜柚 (全職高手同人)[All葉]非法成精管理委員會+番外 漂亮上司 (全職高手同人)【all葉】虎視眈眈 滿級大佬裝神仙[快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