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一月面前站着另一個男子,也是一頭長發,身上卻是現代人的裝束。兩個人一坐一站,也不知沉默地相對了多久,方一月突然開口:“可見識到了?辰溪啊,我有沒有告訴過你要智取?”
若是路遠在旁邊便會發現,這被稱作辰溪的男子就是當日利用了徐瑤的妖,而這方一月教訓他的口氣,跟當時他教訓愛喜時一模一樣。
方辰溪聞言低下頭,卻仍舊有些不服氣:“大長老這話說得遲了,當時您不是還幫我阻攔了陸濯纓嗎?”
方一月輕笑一聲,幽幽道:“這十天你就隻想到了這麼個說辭?”
方辰溪不敢答,利用徐瑤重傷路遠之後他又帶着愛喜在外面耽誤了十天,今日剛剛回府便被叫了過來。方一月之前告誡過他不可輕舉妄動,于是言朗救走路遠之後他便有些忐忑,一直借口辦事拖延着回來的日子。直到聽說當日是大長老與言朗一戰,拖遲了言朗來的時間,他才略略放心下來。
要說方辰溪并不是什麼懦弱的性子,方一月也從來不會對他疾言厲色,可他面對他的時候,就是有一種與生俱來的害怕,說不出來的壓力。
方一月見他不說話,眼底露出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涼意來:“之前你讓人做的那些個小把戲倒也沒什麼,雖然手段幼稚了些,但能逼迫得那小子早點恢複靈力也算是你的功勞,這一次卻是沖動了。”
“至于我為什麼幫你嘛,”他捏起案上的酒杯一飲而盡,露出一絲笑意,“既然你都做了我也就不攔了,能讓我看清那小子在陸濯纓心裡的位子,倒也是好事一件。”
陸濯纓,不,言朗,他還是太着急了。
若是他能忍得住不那麼快地出現在路遠身邊,說不定路遠還能再安生幾年。當時要是再找個人壓着路遠的靈力,即使暗界都觊觎那充滿力量的鮮血,也不會有太多人往太久遠的事情上想去,那麼路遠的危險也會少得多。
至于現在嘛,有些問題的答案簡直是太顯而易見了,雖然中間的過程看上去還是一片撲朔迷離。
方辰溪退出房間後,方一月剪了會兒蠟燭,似覺無聊,便放下剪子拉起了自己袍子的寬袖,那肌肉線條十分流暢的手臂上,有一道未曾包紮的猙獰傷口。
方一月注視了那疤一會兒,而後伸了手輕輕地撫摸着,他嘴角噙了一絲笑意,眉間的神色幾乎是溫柔,喃喃的聲音如同戀人的耳語:“你在我手臂上留一道疤,那我便也在你身上烙一道同樣的。”
風吹過來搖動着燭光,明明滅滅中,方一月的話音帶上了些說不白道不明的意味,有些咬牙切齒,又有些帶着笑意的不舍,他輕聲道:“你可守得住他永生永世麼?你願意守,他卻不一定願意被你守呐。”
這之後路遠有三天的時間沒有見到言朗。
上一次言朗消失了兩天是因為出現了一個跟莫予一模一樣的人,這一次,卻是不知道該怎麼面對聽到自己心意的路遠。
他每天早出晚歸,硬是沒有跟路遠打過一個照面。他告訴自己,不是在躲,隻是想多給路遠一點時間,在自己不影響他的狀況下讓他一個人消化掉這件事,好讓兩個人日後的相處不會那麼尴尬。
可是躲到後來,卻是真的有些忐忑了。言朗自嘲地想,我生生世世手握斬妖刀,自诩無所畏懼,卻原來是個面對不了感情失敗的懦夫。
其實路遠要真想找到言朗也不是什麼難事,他隻是不知道該以怎樣的方式去處理自己内心的惶惑。他不清楚言朗到底是怎樣的心理,一方面仍舊懷疑着自己不過是個替身,一方面不确定若自己也坦白了心意,兩個人又該何去何從。
面對自己對言朗過去的介懷,是難事;面對言朗的心意,面對自己的心意,面對所有可能的阻難,也是難事。
第三天晚上,言朗一進門就看見沙發上的路遠,他腳步頓了一下,心想該來的總是要來的,反正他總是留不住他的,無論是千年前還是千年後,無論是死還是活。
他在路遠的注視下走過去,發現習慣性強忍情緒的時候竟然比平時難上許多,于是偷偷用右手拇指使勁掐住了食指第三節,直掐得痛感麻木,才保持住了正常狀态。他隔着茶幾站定在路遠對面,笑一笑:“怎麼還不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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