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朗像是被他的話逗笑了,他扯扯嘴角:“皮囊而已。”
“老師。”路遠收拾着醫藥箱突然喊了一聲。
言朗就在旁邊看着他的動作,一直不說話,聽到他叫自己知道他有問題要問,于是低低應了一聲:“嗯。”
他料想路遠會要問自己為什麼會受傷,于是早就已經編好了借口,類似于誤打誤撞闖進來一隻小鬼,自己抓的時候不小心碰到了書架,又或者是自己在研究一個新符咒,力量沒有控制好。言朗正在兩個借口之間舉棋不定,不知道用哪個可信度更高一點,所以路遠問題問出來的時候他沒設防。
路遠用淡淡的語氣問:“緻之是誰啊?”
言朗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路遠問的是什麼,他呆了片刻,僵硬地笑道:“你說什麼?”
路遠沒說話,卻始終不擡頭看他。言朗于是有些心慌,他拿不準路遠知道什麼不知道什麼,也猜不透路遠此刻心裡到底想得到怎樣的答案。越是想要控制所有事的人,越是會陷入這種被動的未知局面,言朗由此感受到深深的恐懼。他讪讪地笑:“你從哪裡聽來的名字?”
路遠終于擡起頭認真地看着他:“從你這裡。”
言朗臉上現出來不及掩飾的震驚,又在瞬間消失,他擠出笑容,試圖讓自己看上去輕松一點:“什麼時候?”
路遠隐去一半真相,道:“那天你喝醉了酒,睡着了說的夢話。”
言朗故作從容:“你是不是聽錯了?”
路遠聞言輕輕一笑:“可能是吧,我就随口問問。”
說完他站起來,抱起醫藥箱将言朗一個人留在了桌邊。言朗漸漸僵在臉上的笑容看上去有些費力,而後他像是放棄支撐,嘴角的弧線慢慢平緩下來,終于變成面無表情的樣子。
是夜,言朗房間飛進一隻青鳥,那鳥兒留下一封信和一小包東西後變作青煙散掉。言朗聞見紙下的藥草氣味,展開信紙,看見那熟悉的清秀字體寫到:
“姑念當年同袍之情,且多說一句,你當比我更明白,隻要靈魂不滅,記憶自亦不滅,藥力再強也不過一時,好自為之。另,緻之遺體确已安葬,千年之前親眼所見。”
信從鳳凰一族現任族長千羽千葉那裡來。言朗是昨天發出去的信,向她讨藥,并以順便的名義問了一下當年莫予遺體的下落。
自從莫予死後,千葉再未叫過他“我取哥哥”,因而就算信上口氣再生硬言朗也是欣慰的。她終究還是肯理他了,畢竟有好幾輩子的時間,千葉都不曾跟他說過一句話。
向千葉讨來的藥是專門針對靈能者的,聽說與孟婆湯同出一人之手,更請千葉添加了道妖符。清除對這一世來說多餘的記憶,再不會有比這服藥更有效的。
言朗不知道路遠究竟有沒有想起來什麼,但防患于未然總是沒錯的。他是那樣害怕,害怕路遠會接收到那些久遠的痛楚,也怕他想起來什麼之後終會棄他而去。他不知道這樣做到底是對還是錯,他也知道自己無權替路遠決定什麼,卻總是忍不住想,很多事不知道總比知道要好。
言朗想,他恨我打我殺我都可以,隻是不要再用那樣漠然的眼神看我。
淩晨兩點,是人睡眠最深的時刻,言朗推開了路遠的房門,手裡端着一碗藥。走至床邊,害怕路遠醒來,他伸手捏了個訣,确保路遠能夠睡到日上三竿。
他就着月光打量了路遠許久,而後坐下去,将他扶起來靠在自己胸前。他一手端着碗一手捏住路遠的下颌,将藥一滴不剩地灌進路遠口中。
将碗放在床頭櫃上,言朗看見他嘴角溢出一滴藥來,于是伸手用大拇指輕輕抹掉。做完這事之後言朗卻并未拿開手,他的手指在路遠的嘴角處輕輕摩挲,而後整個手掌覆蓋上了路遠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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