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準備離開黃輝的小破屋,跨出去之前,路遠突然回頭看了那消瘦的男人一眼:“你打算一輩子這樣嗎?”
男人擡頭看着他,因為是逆光,看不清路遠臉上的表情,如果能看清的話他會發現路遠眼裡氤氲着水汽。他隻是聽見這個跟自己兒子差不多大的孩子用有些木然的語氣說:“他什麼都沒有做錯,可是沒有人去接他的骨灰回家。”
黃輝聽見這話,呆了一瞬,突然抱住自己的頭,痛哭失聲。
言朗伸手攬住路遠的脖子:“走吧。”
從上車路遠就一直沉默,除了睡覺,言朗很難得見到他這樣面無表情的時候。隔了好一會兒他終于忍不住開口:“别想了。”
路遠吸一口氣:“沒想了……你說王全的屍體去哪兒了?”
言朗冷笑一聲:“喂狗了吧。”
路遠悚然,言朗拍拍他的頭:“這世上有些人根本就不配稱之為人。”
他低下頭不知道在想什麼,靜默半晌,又聽言朗冷冷地說:“若不是我沒有那個權力,我一定散了他的魂,讓他永世不得超生。”
路遠盯着他的側臉不說話,眼前的言朗是冷冽的,是陌生的,可更像是真實的,與他從前的直覺一樣,是尖銳的。對于總是覺得言朗捉摸不透的他來說,這簡直像是某種令人感到安慰的契機,好像終于可以靠近這個人了,能看清一點,再看清一點,這個謎一樣的人。因而他不敢動也不知道怎麼開口,害怕一開口就放跑了這種真實。
沒有等他抓住這瞬間再想什麼,車停了,他擡眼看見正前方變了紅燈。言朗以為是自己吓到他,斂起身上的殺意,又變回溫柔的言老師,他安慰似的摸摸路遠的脖頸:“抱歉,吓到你了。”
“不,沒有。我也很憤怒,也希望可以做些什麼。這樣的老師很……”路遠轉過來眼神誠摯地望着他,思考了一下該用什麼形容詞,最後幹巴巴地接着道,“很好。我也想變得強大一點,像你一樣。”
言朗愣住了,他不知道自己該作出怎樣的表情,他很想跟路遠說其實你是更強的人,腦子裡卻一直在回放那句“很好”,明明知道這話的明确含義,他還是忍不住想入非非了,于是一下不知道該說什麼。就在這時,綠燈救場似的亮了,言朗忙把手從路遠脖頸上放下來,那手指卻好像迷戀上了路遠的體溫,拿開的時候讓他有種撕裂般的惆怅。
該死,言朗想,這樣的眼神這樣的話語這樣的接觸,讓人完全不知道該怎麼應對。發動了車子,他才微微一笑:“那要加油了,我不是那麼容易被超越的。”
陳旭自殺的誘因大概是已經清楚了,可這樣一來,他跟自殺遊戲間的那點聯系看上去更像是巧合了。路遠恹恹道:“唉,還是沒有弄清楚陳旭為什麼要等吳星辰死呢,從我們掌握的資料看上去,兩個人之間好像沒什麼關聯。”
“社會關系什麼的,資料不一定全,而且很容易失實。”言朗想了一會兒,又問,“你很想知道嗎?”
路遠自然地“嗯”了一聲,言朗不動聲色地追問:“為什麼?”
路遠這次沉默了一會兒,道:“就是覺得他是那種人,自己怎樣都不願意别人受傷害的人,當然,王全除外。所以很難想象他會借我的氣息非要置誰于死地,吳星辰的死跟他能有什麼關系呢?況且吳星辰也是自殺。”
路遠最後兩句話已經變成了自言自語,言朗挑起一邊眉毛:“可是你不過見了他兩次。”
路遠歎口氣:“就是感覺而已,不知道怎麼的,很想證明自己的想法,雖然與我無關,可這一次不想稀裡糊塗。”
才剛停下車打開車門,撲棱棱飛過來一隻青鳥,路遠見狀大吃一驚,他沒見過這樣好看的鳥兒,也驚訝鳥怎麼會飛到地下室來。那鳥在言朗面前盤旋幾下,言朗伸出手,鳥兒歇下來化成青煙不見了。路遠看得下巴都要掉下來了,言朗忍俊不禁地解釋道:“這是傳信的青鳥,我放在張揚身邊的,一般人看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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