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甯玉給自己劃了條線。
電話還是撥了出去,無人接聽。
她多喝了兩口茶,像是在解渴。
服務生剛問完需不需要續茶,攥在手裡的電話鈴聲響了。
“你好,我是城西開發新區公安局的,你認識顧曉夢嗎?”
“認識。請問她怎麼了?”李甯玉站了起來。
“您和顧曉夢是什麼關系?”
李甯玉的心陡然一緊,這種對話她再熟悉不過了————需要認屍的時候,同事們也是這樣問的。
她一開始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嗎。
“我是她姐姐。她怎麼了?”李甯玉聽到自己這樣說。
許是感覺電話對面的人聲音緊張,辦案警察多解釋了兩句,“沒什麼大事,你妹妹和人打架被打昏了,人民醫院417病房,來交錢領人吧。”
虛驚一場。
“謝謝您,請問嚴不嚴重?”李甯玉偏頭把手機夾在耳朵和肩膀中間,一邊在包裡找錢付款。
“沒什麼大問題,再過會兒應該就醒了。”
病房,顧曉夢頭上包了幾圈紗布,隐隐能看到裡面泛出血色。她把枕頭壓在後背,正靠着床頭擺弄手機。
“玉...玉姐...”顧曉夢看着走進來的人,不太敢招惹。
李甯玉在進醫院的時候正碰到做完筆錄的警察,确定了李甯玉就是電話裡那自稱是顧曉夢姐姐的人之後,讓她簽字,囑咐她等人好了再帶去局裡補一份完整筆錄。
“你這個妹妹也是奇怪,手機裡沒有一個聯系人,唯一的通話記錄就是前幾天和你,還不打備注。”
第一次和顧曉夢吃越南米粉的時候,她看見顧曉夢明明存了她電話号碼。
什麼走私犯需要這麼幹淨的手機?
如果是一個謹慎的人,那麼所有的通話和信息都應該完成之後直接删掉,為什麼又偏保留了幾天前和她的?
顧曉夢的行為在這個邏輯裡顯然沖突,她為什麼這麼做?李甯玉再次疑惑。
看起來,顧曉夢的樣子依然生龍活虎,除了稍有疲憊并無大礙。
李甯玉咽下關心的話,拉了張凳子坐在病床邊問她:“說說,怎麼回事?”
在顧曉夢開口之前,李甯玉補了一句:“想清楚了說。”
顧曉夢清楚她的潛台詞:最好不要被我抓到你撒謊。
“我今天真沒想打架的,絕對不是有意爽約,這個你真得相信我。”害李甯玉白等那麼久,顧曉夢首先解釋這不是故意的。
“沒問你這個。”三句話,夾着兩個真一個絕對,顧曉夢是多怕她誤會。李甯玉當然不會認為她是故意的,頭上紗布還疼着呢,這代價也太大了。
“噢...我這不是,表達歉意嘛,本來是約你喝茶,結果到醫院喝消毒水來了...”“我下午和兄弟們吃完飯就準備去店裡,”顧曉夢理了理思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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