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上哄笑,有人趴車頭對孔家寶擠眉弄眼,說:“黎凝是吧?”孔家寶踹開人,笑罵道:“就黎凝,怎麼了,我和人家還算青梅竹馬呢,除了她不認識我,其他沒差。”阮肆在後邊蹬他一腳,“走!”孔家寶騎上車,大夥在校門口散了。他轉過三小的街,黃昏裡嘈雜聲不絕入耳,他擡高了聲音:“你這假期又見你那挾青梅’啦?”“青個頭啊。”阮肆回答:“秦縱是男的。”孔家寶啧聲:“我還沒見過呢。”阮肆吹着風,背上的汗刹那變得涼快,他道:“秦縱挺……可愛的。”孔家寶突然刹車,阮肆還想着哪可愛,就差點被撞到鼻子。“快快快!”孔家寶打了雞血似的亢奮道:“你看你看你快看!那誰?那是不是黎凝!是吧?啊?”“我怎麼知道她誰。”阮肆踩着棱從後座站起來,看見那邊上的奶茶鋪前面站了個穿碎花裙的女孩兒,他撐孔家寶肩膀上,說:“你幹嘛?請她喝奶茶?”孔家寶激動地手都在抖,臉上漲紅,還裝模作樣道:“不好吧,被人看見告老師。”“那有種你别往那邊靠。”阮肆看他們的自行車龜速靠近,道:“又不是那什麼,喝奶茶而已。你兜裡還剩錢沒有?别一會兒掏不出來。”“還剩五毛。”孔家寶說:“江湖救急啊肆哥!”“行吧。”阮肆快速給他褲兜裡塞了十塊錢,腳撐着地面趕人:“你倆喝着,車我騎走。”“一起呗!”孔家寶越近越緊張,小聲誇張道:“她長得真是太好看了!肆哥!上血包!我覺得一會兒我要流鼻血。”“随便流。”阮肆跨上車座,“保準她下次再也不想和你玩。哥走了!”他蹬上車,從孔家寶身邊滑走的時候打了個響亮的口哨。孔家寶插兜搓着那十塊錢,在口哨聲裡咽了唾沫,站奶茶鋪前給自己做思想工作。好不容易開了口,結結巴巴道:“那什麼……黎……黎凝吧……”黎凝回頭望他,點頭露了個笑。孔家寶鼻子一熱,盯着人道:“那……你好……你好你好。”說完鼻血就吧嗒下來。黎凝:“……”阮肆風一般沖回家,自行車的刹車刺耳一聲響。他給挂上鎖,等下孔家寶回家的時候會過來拿。隔壁在搬家,樓裡都是出出進進的搬家具的人,他上了台階發現阮城正和人一起扛冰箱。“老爸。”阮肆貼牆給讓位置,說:“我們鄰居?”“是你舒姨。”阮城扛着東西有些喘,他道:“小粽子在咱們家裡呢。”阮肆進門時李沁陽也不在,他推開自己房間門,看見被子鼓着一個包。阮肆挂好書包,颠了兩下腳,一個猛撲。秦縱被陡然撲來的重量驚得一個激靈,被子又罩腦門上,什麼也看不見,一頓掙紮。阮肆掀開被子,“别叫!”“啊啊啊!”秦縱還在呐喊。“……”阮肆哭笑不得,手掌夾住秦縱的臉,正面對着自己,說:“别嚎了,是我!”秦縱胸口劇烈起伏,顯然吓得不輕。阮肆吹了聲口哨逗他,問道:“大白天悶我被子裡幹嘛?”還沒說完,發現秦縱把手往後邊藏,他低頭一看,秦縱手掌上一灘墨迹,登時炸毛:“幹嘛呢!”秦縱立刻擡起手,沒弄髒被褥。被子裡還卷着張紙,阮肆抽出來,上邊磕磕絆絆地寫着字都糊一塊了,他艱難地分辨着字,認出來個“車”,又模糊帶着個“欠”。“沒收。”阮肆說:“寫我壞話?”秦縱飛快搖頭,阮肆把紙貼眼前也看不清還寫了什麼,他嚴肅地說:“給個交代吧小同志,坦白從寬。”“對不起。”秦縱立刻露出惶惶的神情,巴巴地望着他。“不是叫你撒嬌。”阮肆問他:“你要給我寫什麼?”“……對不起。”秦縱垂頭捏着被角,一下一下,“河蚌死掉了。”“我就知道。”阮肆把紙折成一隻青蛙,放在掌心壓着跳,他說:“裝杯子裡養不活,得放在魚塘裡才行。”秦縱半晌不擡頭,阮肆探頭一看,哭包竟然沒掉眼淚,他就是很失落的樣子。阮肆把紙青蛙跳秦縱手背上,嘴裡說:“哥還能給你捉。你把它埋了還是吃了?”“吃?”秦縱擡首,難以置信。他露出欲泣的表情,說:“不吃。”“冬天涮火鍋很好吃。”阮肆真誠道:“蘸醬特好吃,每年過年奶奶都用銅鍋,加上涮羊……憋回去!你怎麼又哭啊!敢掉下來我就揍你!”秦縱覺得很難過。他喜歡河蚌,養起來的感情是不一樣的,更重要的是,它象征着他非常開心的日子。這種日子在日益增加的鋼琴課、日漸懵懂的分别中尤為難得。他還記得被拽離家的那一刻,河蚌清脆地“咔”聲。那是個沉默不語的生命,在深夜隔着玻璃吐過泡泡陪伴他,又在他眼前變成了肉泥。碾碎的殼和激烈的争吵混雜一起,想起來就是帶着濃重的酒味和粗暴的裂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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