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秀竹拿了絹帕輕拭去馮依依額上的細汗,瞧着那張面頰泛紅的臉蛋兒,誰見了也會心疼。再回想那五梅庵,更是後怕得要命。
馮依依緩緩閉上眼睛,耳邊是秀竹一句句的後怕,于是也就想起庵中之事。
與幾個相好的姑娘一道去五梅庵,賞花烹茶。她們說要等着看看她的夫君。
可是直到夜幕降臨,飯菜涼透,仍是不見婁诏來,甚至不曾給一個信兒過來,明明他答應了的。後面她迎着雪走進梅林,碰上了一個歹人……
馮依依咬下嘴唇,身上開始發抖,那份恐怖的無助至今萦繞在她心頭:“他呢?”
秀竹嘴角動了動,從一旁桌上端了藥碗:“小姐,咱先把藥喝了,溫熱的剛好。還有,徐夫人在廚房給你熬粥呢,待汗消,你起來喝幾口。”
别人或許不知道,可秀竹再明白不過,馮依依滿心滿眼的是婁诏。一個從小被老爺捧在手心裡的明珠,沒吃過苦,順風順水的,要什麼有什麼,為了婁诏變了多少?親自下廚,第一次拿針,費上許多事,隻為給人送一枚腰佩。
馮依依眉頭微微一簇,軟唇微啟:“他,還沒回來嗎?”
這句話問的簡單,伴随着外面呼嘯的寒風,更像是輕微的歎息。
見此,秀竹無奈搖頭,藥碗暫且又擱了回去:“姑爺回來了,現在應該在老爺那邊,商議那賊人的事兒。小姐你别多想,好好休息就好。”
馮依依轉了個身,臉朝着裡躺着,一雙水潤潤的眼睛睜開,纖長眼睫微顫幾下。身上是有些疼,虧着有那堆幹草,摔得倒沒那麼厲害,相較于她現在的心情,這點傷痛顯得無足輕重。
那賊人如何,自然是交給官府去辦,她更想知道婁诏為何不去五梅庵?
“好好睡一覺,明早起來就好了。以後可别亂走,臨近年關,總是亂些。”秀竹輕聲道。
馮依依低低的嗯了聲,一頭長發鋪灑在枕上,小巧的耳邊,幾縷發絲被汗液黏住,貼在臉頰上。
秀竹輕手輕腳把香爐挪到了床頭幾案上,裡面燃着助眠香。香爐頂蓋冒出細細煙絲,舒緩的香味蔓延開來,充斥了整個幔帳。
馮依依聞着好聞的香,眼睛盯着床裡,幹燥嘴唇動動:“不來,是因為不在乎嗎?”
。
祠堂,冷風源源不斷從開着的門往裡灌着,供台上的燭火幾番差點熄滅。
“啪”,馮宏達一掌拍在供案上,震得杯盞一陣響。
“你就是這麼照顧她的?把她自己一個丢在山上。”馮宏達臉色鐵青,一雙眼睛滿是怒火,“依依從小膽子小,又怕冷,你不知道她在等你?今日她這是沒事,出了事你當如何?”
馮宏達很少發這麼大的火,他是個商人,講究和氣生财,平時對着誰也是一副笑臉,加上相貌不錯,在城裡很有人緣兒。可是,馮依依是他唯一的逆鱗,那是他的命,誰都别想碰一手指頭。
“怎麼,覺得我馮家是商賈,不似你們婁家書香之家是嗎?”
馮宏達的腳邊,婁诏一身青色衣袍跪在那兒,脊背筆直,雙拳握起垂在腰的兩側。半垂着臉,燈光陰影中看不清他的情緒,隻露着半截如玉一般的下颌。
“請爹責罰!”婁诏語氣清淡,所有情緒藏在眸中。
“你!”馮宏達擡手指着婁诏,嘴唇氣得發抖,“好!”
隻覺得越說越氣,馮宏達幾步走到牆邊,伸手取下挂在牆上的藤條,轉身到婁诏身後,想也沒想便狠狠抽下。
“啪啪”,藤條刺耳的聲音比寒風更利,抽打在人身上像是要拆了人的骨頭。
婁诏發出一聲悶哼,脊背不由緊繃起來,但很快又挺直。
馮宏達怒火中燒,馮依依是他唯一的孩子,妻子早年走得早,都是他一把帶大的,何曾受過什麼委屈?想到這兒,手裡藤條更是緊了幾分,高高揚起來。
“大哥!”徐魁沖上來,一把攔住馮宏達,勸了句,“這種事誰也想不到,明日姑爺還得去衙門,怎好讓他帶着傷去?”
馮宏達歎了一聲,眉頭越發緊皺,手裡藤鞭吧嗒一聲掉落在地上。
徐魁低頭看了眼婁诏,趕緊把馮宏達拉到一旁,小聲道:“你現在倒是打舒坦了,回頭傳出去可好?說到底,他有功名在身,怎能随意動手?不為别的,大哥也得為依依的以後着想。”
話是這麼個道理,可是馮宏達就是心疼,馮依依是他的心頭肉,要是換做别人他早就給打殘咯。
徐魁見是應該勸下,便又走回到婁诏面前,弓下腰去:“姑爺,今日這事也不怪大哥發火,你想依依一個女兒家,從小就沒遇過什麼事,到現在還沒醒,當爹的不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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