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越撐起起身子,兩眼放光:“真的!?”可旋即又耷拉下來。
尋壑忙問:“怎麼?”
沈越複又側身躺下,看着尋壑,說道:“下月不是我生日麼,我沒有其他念想,就想那請個假,我們好好待一天。但你今天休了假,這個心願就不能圓滿了。”
尋壑聽了莫名心酸,自忖南下以來,每日為公事奔波,雖然沒有交代,但仙眠渡而今井井有條,沈越的功勞肯定不少。“不要緊,生辰一年就一回,那天我一定在家。”
沈越笑笑:“如果到時候很忙,也不勉強,你有這份心意已經夠了。”說着探出手牽着尋壑,啧啧嫌棄,“大夏天的,手還跟冰塊兒似的。既然不去衙門,幹脆陪我躺躺吧。”尋壑依言躺下,沈越繼續絮叨,“我頭一回兒經曆這個,又看不清傷勢,隻當疼幾天就過去了,沒想到這麼嚴重,你不要生氣了,好嗎?”
尋壑歎氣:“那你這幾日好好養傷,我才能放心一些。”
“好。”沈越又湊近一些,溫聲道,“沒想到這事兒這麼痛……我突然好奇,你當年那麼小,得多堅強才熬過來啊。”沙鷗說的沒錯,此前沒有哪一天尋壑不是在重重磨難中挺過來,而今自己還能與活生生的他共枕,實屬奇迹了。
豈料尋壑一聽沈越提起自己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就悶悶地不說話。沈越也沉浸在自己思緒中,待察覺情形不對,不由慌了:“六年前逼走你時說的那些,都是氣頭上的話,我對你沒有半分蔑視的意思。傷害不可挽回,道歉也無濟于事,如果你不喜歡被人提起那段過去,今後我緘口就是了。”
“沈爺客氣了,不要緊的。”
可沈越再清楚不過,尋壑從來都委曲求全,他說‘不要緊’,并非真沒往心裡去。沈越權衡利弊,最終決定直面:“其實這樣也挺好……”
尋壑注意力果然被轉移開來,追問:“什麼挺好?”
沈越順勢握緊了尋壑手掌,溫聲說:“我出身世家,自幼錦衣玉食,對于民間疾苦,我難以感同身受。而後落難那幾年,把人間苦難幾乎體驗了一遭,對世情、對人情的理解,透徹多了。所以啊,疼痛并非壞事。就像這次被你,痛是一方面,可卻也讓我豁然明白,當年的你有多麼堅強。”
尋壑突然覺得兩眼發酸,側過身子回抱住沈越。
沈越适時沉默,掌心撫上尋壑後背,一下一下輕拍着。
良久,尋壑才哽咽道:“沈爺想聽江焘的故事嗎?”
想!終于逮着機會了解尋壑那段諱莫如深的過去,沈越暗喜,但話音出口仍然滿腔溫存:“你要願意就說吧,我聽着。”
“我十二歲開始在蓬門接客,那時我倔,不肯屈服。鸨頭為了壓制我,專門給我安排難伺候的恩客。一段時間下來,我渾身沒有哪處不帶傷的。有次遇到一個客人,專愛點了煙花棒往人身上捅,我怕痛,一直閃躲,弄得客人不高興了,結束後鸨頭使人狠狠打了我一頓,第二天把我綁了繼續伺候這人。那個晚上,我都堅信自己看不見明天的太陽了,可老天不想收我……鸨頭叫人給我草草上藥,晚上繼續接客。那個客人再次點我,我怕了,大哭不止。就在這時,江焘出現了,他出高價,買了我一晚。”
“那個晚上他沒碰我,我也不記得給他磕了多少個頭。在他看到我身上的傷時,他出去了,回來告訴我,接下來整整一個月,他都包下了我,後來還給我帶了膏藥,讓我安心養傷。那是我在蓬門最安心的一個月,之後再沒有哪個時期像那一月,天天盼着夜晚到來,日日盼着江焘出現。江焘是個心善的人,我應該隻是他順手救助的衆多之一,所以,時至今日,他已記不得我了。而我……那天程隐駕車路過,隻是車簾飄起的霎那,我就認出了他。”
“我和江焘沒什麼,我……我就是想報答他。”
尋壑到此刹住。
在尋壑訴說時,沈越逐漸收緊懷抱,到最後二人寸縷緊貼。沈越沒長一張讨巧的嘴巴,此時他隻懂得不斷安慰:“一切都過去了,一切都過去了。”
尋壑吸吸鼻子,卻不見眼淚掉出,僅僅眼眶泛紅,俄頃,安慰沈越道:“爺也别擔心,同樣是有恩于我,但沈爺終究與江焘是不同的。江焘和我……沒有其他可能。”
沈越痛苦地閉上眼。時至今日他終于明白,尋壑最叫他心疼之處,正是這份自己身陷水火還惦記着為人着想的體貼。
“對了,”沈越想起程隐提到七夕那晚尋壑兩次進出品花館,為防萬一,沈越決定解釋,“七夕那夜,我讓楚野恭帶我去品花館,其實,其實是為了向小倌讨教。”
話題轉變得突然,尋壑錯愕:“啊?讨教?”
“就是……每次行房我總覺得你不痛快,我想讓你快活點兒,所以就……”
尋壑不由失笑:“所以你就花重金拜品花館頭牌紅倌為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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