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幾歲的時候,大院裡那些男孩出門喜歡載着相好的女生,那時候蔣危騎一輛特别拉風的機車,後座上坐的就是莊玠。出門的時候兩人各自騎車,到了八寶山,莊玠的車經常會莫名其妙壞掉,他不得不去公路上請人幫忙,然後被樂于助人的蔣危“順手”拽上後座。
蔣危總把那個名字挂在嘴邊,喝酒聚會都喜歡把人帶上,也不介意莊玠甩臉色,就顯擺,反正人是他的跑不了了。今天喝到後半夜他也沒提那個人,沉默得讓陸則洲有些不習慣。
莊玠離開之後,好像什麼都沒變,又好像有什麼東西不一樣了。
“他走的時候還穿着冬天的衣服,也不知道實驗室有沒有換的,我想給他送兩件襯衣,他那麼愛幹淨。”
蔣危把捏扁的空啤酒罐抛進垃圾桶,目光凝視着卧室的方向。
衣帽間外面有一面穿衣鏡,以前莊玠早上經常站在那穿衣服,小射燈投下一束光,在蒼白緊實的腹肌上晃來晃去,很快被他用制服裹住,然後收束進皮帶,高腰西裝褲襯得腿筆直細長。
莊玠起床的時間蔣危早都買飯回來了,穿衣服他就在旁邊看着,勾住那段柔韌細窄的腰摸一摸,親兩口,這才放人去上班。
蔣危有時候覺得很絕望。
明明在同一座城市,呼吸同一片空氣,卻像回到了沒有網絡的上個世紀,隔着重洋萬裡,連聽到一點與對方有關的消息都是奢望。
原來北京可以這麼大,石景山九個街道,玉泉路東西兩個區,再也找不到與他有關的任何痕迹。
他在北京塔過得好嗎?
白遇河會不會給他渾身插管子?會不會抽他的血?會疼嗎?地下基地黑嗎?開春的時候他有沒有出來走一走?有沒有看一眼太陽?有沒有聞到草木的清香?
蔣危甚至想到,莊玠可能會在他不知道的時候,就有了新的配偶,有了自己的孩子,也可能在某次實驗中悄無聲息地離開,死于出血,或是化學注射物,葬在八寶山公墓的某一處,隻留下一串冰冷的編号。
如果真有那麼一天,他甚至都找不到莊玠的墓碑,不能在墓前放一束花。
他們是這世界上最遙遠的兩個人,一想到這個事實,蔣危就覺得渾身發寒,現在能享受到的陽光與溫暖都讓他如坐針氈。
“程昱在朝陽新盤了個門面,叫今晚去玩兩把。”陸則洲劃拉着手機屏,翻出程昱的短信轉發給蔣危,怕他把程昱拖進黑名單了看不見,“你也别一天悶在家裡了。”
“三個人有什麼好玩的。”
“多找個人湊張牌桌還湊不出來?”
“不去,家裡一堆事兒,今天還沒遛狗呢。”
蔣危很幹脆地拒絕了,俯身給西米露遞了串烤腰子,揉着狗狗後頸,薩摩耶的尾巴甩來甩去。
“操,我以前怎麼沒發現你這麼賢妻良母呢?”陸則洲把烤肉簽子往桌上一拍。
那聲音似乎驚到了蔣危,他擡起頭,定定地凝視了陸則洲很久,醉酒讓他5.2的眼睛看東西都帶着重影,好不容易辨認出陸則洲的面容,他莫名笑了起來。
“陸則洲,要是我現在把你綁了,拿槍指着頭帶到白遇河面前去,他能讓我見莊玠一面嗎?”
“我他媽的老二你……老子他媽好心陪你喝酒,你還要綁我?!”
陸則洲不以為然地罵,蔣危卻站起來,慢步繞到他椅子後面去,臉部線條在暗燈下顯得愈發森寒冷硬:“我一般不叫人到家裡來喝酒,除非……”
64式冰冷的槍管驟然從背後伸進衣領。
“老二……!”陸則洲咬牙切齒。
“請吧。”
蔣危笑了笑,視線投向窗外漆黑的夜色。
同一片夜幕下的北京郊外某基地,數十米深的地下實驗室,莊玠躺在實驗床上,刺眼的防爆燈把房間照得如同白晝。
“今天隻抽了100毫升,太多我怕你受不住。”白遇河晃了晃瓶子裡的液體,“你自身的造血功能太差了,每天送去你那的豬肝魚湯都要按量吃完,開源才能節流。”
莊玠有很久都沒發出聲音,抽完血他頭暈得厲害,撐着身子起到一半,又眼前一黑重重地跌回床闆,蒼白的手臂上連血管都看不清。
白遇河低頭看了一眼,順手打開暖風,往他身上丢了件白大褂:“低溫環境,血管收縮是正常的。”
燈光暗了一檔,莊玠慢慢适應了光線,坐起來慢吞吞地扣着衣服。
白遇河扭頭看了一眼,順嘴說:“你可以不用吃這個苦……我給你準備的那個哨兵一直待命,她很願意為科研獻身,生孩子又不用你辛苦,出個精子的事,我不懂你一直介意什麼,等老了沒那個能力了後悔也來不及……你可能也活不到老的那一天,算了,不操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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