甯袁氏瞧見,心疼的不得了,“我的兒,你這是碰到哪了?”
甯甯剛要告狀,就感覺身邊冷飕飕的,一瞧果然見甯忠伯威脅的盯着自己,當即不敢吱聲,隻敢咬着筷子搖頭,“阿母,我沒事,隻是。”
甯忠伯見甯甯乖巧,輕咳了一聲,“食不言。”
甯甯輕輕“哦”了一聲,乖乖的低頭吃飯。
甯忠伯身上帶的那股子威嚴,讓一屋子人在飯桌上都不敢說話。饒是往日看起來最吓人的甯忠佑也是乖巧吃飯,不敢置喙半句。一時間,屋中隻有碗筷的碰撞聲,安靜的有些滲人。
甯方氏在甯家這些年過的滋潤,整個人胖了兩圈,如今見夫兄如此嚴格,略略有些害怕,吃飯時也不敢夾菜。甯忠佑素來了解嫡妻的秉性,知道她畏懼大兄,連忙放下筷子道:“大人,阿母,兒吃飽了,先帶着子婦回房了。”
到房中,甯方氏肚子果然咕咕叫了起來。她哭喪着臉,“郎君,我還好餓。”
甯忠佑将房門扒開一條縫來看,道:“我也有點餓,但是現在叫小廚房,等大兄知道了定是要問的,我們先忍一忍。”
甯方氏有些意外,她印象中自己的郎君素來是個看起來吓人的,向來隻有别人怕他的份兒,如今倒是難得見自家郎君也有害怕的人。
“郎君往日隻有别人怕你的份兒,就連丈公也沒見你畏懼多少,如今怎麼如此怕夫兄?”
“哎呀大兄不一樣......”
“為什麼?”甯方氏望着他,模樣懵懂。
“我就這樣跟你說吧,大人每次說罰我們,頂多也是嘴上吓唬,稱其量也不過是跪一跪祠堂。大兄......那是真的會上手打的,而且大兄從不講情面。”
“啊......”甯方氏有些擔心,“那......那這可怎麼辦才好?”
“不過大兄好的時候還是很好的,大兄很護着我們幾個弟弟妹妹,從不肯我們在外面受半點委屈,更不允許别人說我們半點不好。大兄不發脾氣的時候,人還是很随和的。”
甯方氏道:“我不是說這個,我有點餓了。”
甯忠佑摟着她輕聲安慰,“娴卿稍作忍耐,等正堂吃過飯,我們再叫小廚房。”
甯林氏出身官宦,倒也一直都守着這個規矩,是以,她并不覺得有多難受。
反倒是甯甯,她素來散漫慣了。甯林氏往日教她食不言寝不語的規矩,她向來都是左耳朵進右耳朵出,因為飯桌上就算她不說話,甯澤與甯袁氏也會說。她覺得這規矩不大合理,便從沒照做過。如今甯忠佑驟然回來要她這樣做,隻覺得渾身難受。
好幾次她擡頭去看甯忠伯,心裡暗暗與他較勁。她就不信甯忠伯真的能做到一整場下來都不說話。
可讓甯甯大失所望,甯忠伯真的一句話也不說,甚至連吃相都不急不緩,優雅從容。
“大兄你......”
“吃飯。”
竟是頭也不擡就駁回了甯甯的話。
甯甯氣呼呼的扒飯,吃完後,面前有人遞上一方素淨的手帕。甯忠伯并未給甯甯過多目光,看着上座的甯袁氏,問:“阿母,可曾記得我們家西邊隔兩家的蕭家姑娘?她如今嫁給了何人?”
“哪個蕭家?”甯袁氏有些記不起來。
甯忠伯試探性的道:“兒子依稀記得,她叫蕭詩蘭。”
蕭家?
甯袁氏沒想起來,甯甯倒是擦完嘴後第一個出聲,“大兄問的還是那個蕭家姐姐嗎?”
甯甯這樣一說,往日那些被塵封的記憶鋪天蓋地的湧來。
甯忠伯幼時與蕭家郎關系甚好,一來二去的也認識了蕭家的姑娘。那姑娘性子活潑,大方明豔,是個活寶。她記得在甯忠伯十五歲時,那姑娘指着甯忠伯對自己道:“甯袁娘子,遲早有一天,我會正兒八經的喚你一聲丈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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