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他們幫我研究高考志願,所有的學校都挑在北京,就因為我随便一句&ldo;我要去北京&rdo;。可反過來呢?β說大家要在北京聚,自己卻被爸媽塞去了英國;我說要和餘淮在同一個地方,我們卻成了對方生活中的死人。如果世界上的孩子都把真相說給家長聽,會傷了多少大人的心。又一年在忙碌中匆匆過去,轉眼又是夏天。寫真的生意開展得很不錯,我租了一個很大的loft,樓下充當庫房,樓上自己住。平均每個月都會有六到七單生意,有婚紗照也有個人攝影,我自己一個人忙不過來,又招了兩個攝影助手、一個化妝師和一個客服。相比大影樓,我的工作室的拍攝價格不算搞,但是成本低,所以總體來說利潤還不錯。我用年底給自己的分紅,分期貸款買了輛笑polo。上路第一天就把一輛路虎給蹭了。我爸嚴禁我再開車。他覺得是為了我的安全,但我覺得,他這麼高風亮節的人怎麼可能這麼狹隘,他一定是為了全社會的安全。在我大學的時候,我媽媽結婚了,對方比她小了整整六歲,如果不是那個叔叔挺有錢,我還以為我媽被小白臉盯上了呢。她調去了我們省城旁邊一個地級市的分行,升職做了副行長,忙得很,我已經有三個月沒有見過她了。我也不想見她。她和我爸繼qq空間偷菜之後,又迷上了微信。我大學玩校内網時,就很瞧不上的那些點名遊戲和心靈雞湯故事,我爸媽這種大齡網民們都喜歡得很,這種在朋友圈瘋狂刷屏的行為讓我頗為嫌棄,隻好屏蔽了他們。我爸媽發現我再不在他們轉發的東西下面點贊和回複了,就開始用短消息騷擾我。&ldo;耿耿,去看看爸爸轉的那一條,很有道理,你們年輕人應該多看看。&rdo;&ldo;耿耿,媽媽轉了一條中醫養生的知識,你去看看,不要總是晝夜颠倒。&rdo;我怎麼都回憶不起來,我曾經的爸媽到底去了哪裡,現在的他們橫看豎看都和廣場上跳舞的老頭老太沒有本質區别,可在我心裡,放佛上一秒鐘他們還是中年人,說一不二,雷厲風行,從不問我的意見,更不會給我發這種短信。這種改變好像就是一瞬間。是我長大了還是他們變老了?我抱着齊阿姨用樂扣碗裝好的湯,從我爸家樓裡出來,在家門口坐上了開往市一院的公交車。林帆兩個星期前參加高中同學聚會後結伴去踢球,把鎖骨摔骨折了,剛剛手術完畢,裡面打了兩根鋼釘。我得去醫院把陪了一白天的我爸換回來。反正我的工作是家裡蹲,白天可以睡覺,所以往往是我來值夜。雖然飯盒扣得很嚴,可每次急刹車的時候,我還是會神經質地查看好多次。這路公交車的路線很繞,幾乎是拿自己當旅遊巴士在開,活得很有理想。經過振華的時候,我故意低頭去看袋子裡的飯盒,沒想到,這個紅綠燈格外地長,窗外的振華像是長了眼睛,我似乎能感覺到它在笑着注視我。可我還是沒擡頭。工作室開起來整整一年,我都沒有回過學校。坐在我前面的一對小情侶一直在講年底世界末日的事,小夥子說到瑪雅人算曆法隻算到二〇一二年十二月二十一日是因為石闆上寫不下了,女友就咯咯笑,特别給男友面子。我在後面聽着,不知為什麼一個念頭浮上心頭。世界末日那天,正好是我二十六歲生日。反正是冬天。冬天那麼悲觀的季節,毀滅了也無所謂。可是不能在夏天。耿耿同學很早就說過的,如果世界真的會末日,那一定不是發生在夏天。這句話的記憶漂浮在搖晃的街燈和扭成一團的霓虹燈中,被街上飛馳而過的車扯遠,又飄回來。那時候的我,應該是喝醉了吧。醫院的走廊裡依舊飄着讓我習慣性腿軟的消毒水味兒。我雖然從小是個病秧子,但沒住過院,家裡人身體也大多健康,所以對隹院處的印象停留在美好的電視劇裡。整潔肅穆,裝飾得跟天堂似的,來往的醫生護士都是一身整潔挺括的白制服,病房裡窗明幾淨,白紗窗簾會随着風飄蕩,病人孤獨地躺在單間裡,身上的病号服松垮有型,病床邊有大桌子,花瓶裡插着不敗的鮮花……可惜林帆住的不是這麼高級的病房,一個大開間裡面六張病床,而且很吵,家屬們進進出出聊着閑話,放暖水瓶也能弄出好大動靜;病房裡沒有鮮花,倒是常常彌漫着韭菜合子的味道,每張桌子上都堆滿了雜物;臉膛紫紅的大爺身着病号服卻敞着胸露着懷,趿拉着拖鞋坐在床沿兒上呼噜呼噜吃西瓜。
請勿開啟浏覽器閱讀模式,否則将導緻章節内容缺失及無法閱讀下一章。
相鄰推薦:全世愛3:家有虎崽 孤焰烈火 (犯罪心理/Criminal Minds同人)【Hotch/Reid】本能反應 不懂浪漫的男朋友 全世愛2:絲婚四年 平行時空的那些事 第一次賭石就撿漏極品冰紅 我們的最終曲 如果你曾奮不顧身愛上一個人 首席寵愛 八零甜蜜蜜,糙漢專寵小嬌妻 全世愛 變身:僞娘直播員這下成真娘了 瓦全 綜影視:意舟 穿書七零贈送空間超市 寄信人空缺 帝王将相下崗再就業+番外 她是人質 抗日之我穿越成我大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