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而久之,他已經習慣了被人欺負,被養母虐待,被養父當做試藥的小白鼠。
那天放學,他像往常一樣,準備下樓回家。然而就在他走到二樓的時候,突然有人從他的背後,狠狠地踹了他一腳。他防不勝防,腳踝一崴,整個身體滾下了樓梯。
他的腳踝扭傷了,他的膝蓋和手肘,被樓梯的尖角磨破了皮。
沒人拉他起來,所有人都在嘲笑他。說他留着個長頭發,像女孩子一樣,看着讓人覺得惡心。
‘男孩子留那麼長的頭發幹什麼,艾老師讓你剪頭發是為了你好。
你倒是好,是不是像個寶寶似的,哭着鼻子向家人告狀,然後讓校長辭退了艾老師。’
‘呸,真惡心,他就是個娘炮。’
‘别理他,他腦子有病。仗着家裡有幾個臭錢,才轉到我們學校的。’
‘走了走了,别和神經病待一起,萬一被人傳染了怎麼辦?’
笑聲過後,人群漸漸地散開了。
他趴在地上,像條死狗一樣,被同齡人唾棄,修長的劉海下,遮住了他那雙充滿怨恨的眼睛。
他恨這個世界。
他嘗試了幾次,都沒有從地上爬起來。到了最後,他隻能爬到樓梯的扶手前,扒着欄杆站了起來。
腳踝脹痛的讓他根本沒辦法正常走路,他憑借着自己的意志,一瘸一拐的向着家的方向走去。
‘咚——’
這是他在回家的路上,第三次摔倒了。
他渾身髒兮兮的,那隻受傷的腳踝,已經腫了起來。過往的人群,隻是看了他一眼,便忽視了他的存在。
那冷漠與譏諷的眼神,令他對這個世界充滿了失望。
‘小可愛,你沒事吧。’
他緩緩地擡起頭來,就見一名身着高檔定制西裝的男人,不知什麼時候站在了他的面前。
男人的半張臉纏着紗布,看不清相貌。
‘我沒事。’他道。
男人蹲下身子,擡手用指尖抹去了他臉上的浮灰。
‘脆弱的像隻金絲雀一樣,惹人憐愛又禁不住想要圈養起來。’
男人的指尖落在了他的唇瓣上,紗布之下,他看到了男人臉上臃腫的疤痕。
‘腳踝腫成這樣,還是别走路了。上來,我背你去醫院。’
他被一個陌生的男人背了起來,他的書包被男人提在手上,他就這麼傻傻的跟着男人,來到了一家規模不大的私人醫院。
去哪都好,對他來說,已經無所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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