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前也摔過。”方伊池的身體一個寒戰接一個寒戰,“做小工的時候,我有回幫主人家裡擦櫃子,一不小心從椅子上摔下來,在地上躺了小半日才清醒。”
其實這事兒方伊池本忘了,今兒許是觸景生情,硬生生回憶起來,委屈隔着漫長的歲月翻湧而來,心尖都泛起了酸意。
半大的孩子磕磕碰碰是常事,可那回方伊池摔得狠,腳脖子腫得老高,路都走不了。
賀作舟知道方伊池以前過得苦,卻不知他過得如此苦,不由也躺下去,捏着小鳳凰細細的腳踝揉捏:“以後不會了。”
方伊池把臉埋進六爺的頸窩,眷戀地磨蹭:“那時我睜開眼睛的第一個念頭就是憤怒。”
“我為什麼還活着呢?”
“日子太苦了,我壓根兒不想再活下去了。”方伊池喃喃自語,“可我想到了妹妹,我妹妹還等着我賺錢救命呢。”
他靠着這麼一點念想,掙紮着向主家告了假,求來一點預支的工錢,硬是把腳踝的傷挨好了。
“不苦了,以後都不會苦了。”賀作舟輕輕拍着小鳳凰的背,感受着掌心下細微的顫抖,滿心憐惜。
想了一路的“家法”自是舍不得提,賀六爺從床上坐起身,摸索着按亮了台燈,發現枕頭邊有方伊池疊得整整齊齊的小褂。
六爺把衣服遞給他:“換上吧,晚上睡得舒服些。”
方伊池接過,不想爬起來換,一是犯懶,二是怕冷,再加上和賀作舟的關系已經比原先親近不少,便直接躲在被子裡脫掉了身上的衣服,扭扭搭搭地換上了小褂。
“為什麼把證書挂那麼高?”賀作舟看着他在被子底下拱來拱去,幹脆盤腿坐着,等小鳳凰爬出來。
小鳳凰換衣服的速度挺快,很快腦袋就将被子頂出一個小口。他窸窸窣窣地爬到了賀作舟的懷裡,哪好意思說自己舍不得六爺走,隻含糊道:“原來挂得太矮,我躺在床上看不着。”
原來是這樣。
賀六爺不作他想,掀開被子将小鳳凰罩進去:“睡吧,明兒個給你看個寶貝。”
“什麼寶貝?”方伊池聞言,眼睛瞬間亮了,像長不大的孩子,“先生,說說吧。”
嗐,這會子又叫上先生了。
賀作舟心神微蕩,小手一牽,小腰一摟,差點把持不住說漏嘴,好在理智尚在。他惡狠狠地咬住小鳳凰的下唇:“閉眼,睡覺。”
方伊池哼哼兩聲,嫌疼。
“明兒一早準告訴你。”賀作舟心軟,做了保證,哄他睡,“時候不早了,跨院的下人都要熄燈了。”
方伊池這才不情不願地閉上眼睛,腳丫子報複性地塞進了六爺的腿間,凍得賀作舟龇牙咧嘴,苦笑連連:“行,你厲害,你是我祖宗!”
然而方伊池到底沒看着賀作舟的寶貝,因着第二天一早,他就發燒燒得神志不清,滾燙燙一個人,黏在了六爺懷裡。
再說賀作舟,夢裡抱着塊燒得通紅的石頭,把他的手指燙掉了皮,他卻死活不肯撒手,後來驚醒,入眼便是方伊池通紅的面頰和布滿汗珠的額頭。
賀六爺驚得一骨碌從床上蹦起來,把小鳳凰用被子死死裹住,再喊萬祿去叫嚴仁漸。
嚴仁漸客居賀宅,天蒙蒙亮,被萬祿殺豬般的驚叫吓醒,剛罩上衣服,卧房的門就被踹開,滿頭大汗的萬祿滾進來:“嚴醫生,救救我們家小爺!”
嚴仁漸吓得不輕,以為方伊池出了什麼意外,鞋都來不及穿,踩着兩隻襪子連滾帶爬地沖到北廂房,被賀作舟拎到床邊定睛一看。
好嘛,冬日裡常見的傷風感冒,焐汗喝水,兩三天就能好。
“得,六爺,您厲害。”嚴仁漸的腳底闆凍得紫中透青,氣急敗壞地坐在沙發上對着壁爐烤火,“說出去誰信?北平城赫赫有名的賀六爺,差點被傷風吓死!”
賀作舟坐在床頭,拿着溫熱的帕子替小鳳凰擦汗,冷飕飕地瞪了嚴仁漸一眼:“昨兒黑間還好好的呢,怎麼睡一覺就成這德行了?”
“傷風都是不知不覺的。”嚴仁漸頭也不擡地開藥方,“你們昨天出門了吧?您太太要不是吹了風,要不就是遇上了得傷風的人染上了病毒。”
昨兒方伊池和賀作舟去了不少地方,尤其是燒香那會兒,到處都是人,說不準還真是染上的。
燒得稀裡糊塗的方伊池突然翻了個身,把腦袋枕在賀六爺的大腿上,抽搭搭地要糖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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