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着铠甲的雲婉凝站在帝瑾軒身後,剛準備向季清歌走去,就聽到顔風行打趣她道:“汐瑤郡主,你看,蕭王妃還是對你不放心。”
“才不是,她應該是有正事尋我。”
平時她和她三哥在一起議事,她三嫂可是不會吃醋的。這一點,雲婉凝自是明了。
雲婉凝大步流星的走到了季清歌身邊,淺淺一笑。問道:“三嫂,顔風行可是說了,你是對我不放心,才叫我前來。”
“可不是麼?”
季清歌眼底閃過一絲玩味的笑意,彎了彎狹長的鳳眼,戲谑的道:“有汐瑤郡主那麼位大美人在行哥哥身邊,我能放心麼?”
“貧嘴。”
雲婉凝湊近了季清歌耳邊,低聲說道:“三嫂,我們可是瞧見了,當你和顔妃娘娘在這邊說笑時。
人家司空少将軍的目光,可是沒離開過你的身影啊。可見三嫂的魅力……”
季清歌羞怯的睨了雲婉凝一眼,伸手戳了戳雲婉凝額頭,道:“你一巾帼女英雄,竟也會拿你三嫂我說笑?
都不看看司空少将軍是何等的龍章鳳姿之士,就說起他來。”
言罷,季清歌湊近了雲婉凝耳邊,低聲說道:“天下的男子,我還是隻中意你三哥那樣兒的。
他有一身的凜然正氣,待人實誠,待我更是始終如一。”
雲婉凝眼底閃過一絲酸澀的異色,如實說道:“隻可惜,這世間才一個三哥。”也很遺憾,她還是原來的婉凝。
聽了雲婉凝的話,季清歌的眸光不禁也随之沉了沉。她知道在情字方面,沒有誰對誰錯。
盡管帝瑾軒是原主将門千金季清歌的未婚夫,但他在長大後,卻是沒見到過芊芊的。如此,她頂多隻能算是搶了原主的未婚夫,心上人。
卻不能說成是,她害的蕭王殿下移情别戀了。
對于汐瑤郡主,亦是如此。
畢竟帝瑾軒曾經說過,他在與她相識時,身子和心,都是純淨的。仿佛他與她的相遇,相識,相愛,本就是冥冥之中注定了的。
季清歌欣慰一笑,摟着帝瑾軒的脖頸,聲音柔和且甜美的道:“今生幸得夫君深愛,妾身感激不盡。隻願與夫君白頭偕老,餘生再無分離……”
因為她害怕他出征,擔心他一離開,就難得知曉他的歸期。所以她才會在他領軍出征後,一路尋他而來。
她不怕在風雪中騎馬馳騁,亦不怕在狂風暴雨中,在陌生的泯水河之畔,等待他歸來的身影。
因為她明白,他愛她,就會在逆境中求生存。此生,絕不會撇下她一人,令她嘗盡分離之苦。
她與她家帝債主爺,總算是曆經了千辛萬苦,等到了領着齊軍凱旋,返回到了熙玥皇朝的日子。
可她竟然在萍涼古城的郊外,見到了燕王殿下的兩位側妃。這些消息,卻是蕭王殿下從未跟她提到過的。
她相信,雲婉凝應該是知情的。
所以,她才跟顔姝瑤提議,讓她和雲婉凝登台獻舞。其實她很是明了,高台之上的古筝和古琴,甚至是琵琶……
那所有的樂器,都不可能是為她而準備的。
應該是為燕王殿下的顔氏側妃而備下的,畢竟論起精曉音律來,誰也不可能超過沐師師。
就當季清歌在深思之時,便有陣仙樂自高高的舞台之上,飄入了她耳際。她微微側臉,轉而将視線移向了那處高高的舞台上。
隻見舞台的四周,皆用淺粉的紗幔所遮擋了。
坐在雕花木椅上的,身懷六甲的婦人,懷抱着琵琶,在忘情的彈奏着。琵琶之聲清脆,一如溪水叮當;琵琶之聲渾厚,又如夏夜之驚雷。
隔着窗,亦能清晰可聞悶響聲。
琵琶弦上訴相思,十指纖纖數離愁。
顔曦芸彈奏出的琵琶聲,很快令将士們的談笑聲嘎然而止了。那些出門征戰了數月的将士們,在聽了凄美的琵琶聲後,竟是無一人不傷悲的。
連淳于鑰那麼位難得落淚的男子,也在聽了樂聲後,淚水無聲滑落了。他的淚,滴在了呂易的右手背上。
呂易微微擡手,顫聲道:“師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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