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烈的失重感襲來,顔緣小腿猛地一蹬一抽,一陣急促的喘氣之後,她緩緩睜開眼睛。
剛睜開一線,灼熱白光如刀劍劈砍而至!顔緣立刻緊閉雙眼。
太刺眼,刺得眼睛有點疼。顔緣盡力平靜呼吸,覺得還是過會兒再适應光線好了。
她開始認真感受自己的身體。
疼!身下處處都疼,脊椎、腰骶、臀部、大腿……好像還有些麻,使不上勁兒。她動動手腳,還好,手和腳的感覺還在,隻是沒有力。她用盡全身力氣指揮它們,額頭甚至開始滲出汗水,也隻感到手指頭和腳趾頭摩擦過被子的些許觸感。
虛弱,無力,疼痛,不太聽使喚,自己的身體狀況很糟。她同時也得出一個好結論:至少說明沒癱瘓、沒截肢。
滴、滴、滴……有什麼聲音在有規律地跳動,顔緣聽了一兩分鐘,便确信那是在記錄、監測她的心跳。
她在心裡苦笑。
果然,那麼多的過往,不過是大夢一場,是不甘心死去,又不忍心面對現實的自己做的一個黃粱美夢而已。所以,夢裡事業愛情家人什麼都順利,什麼都美好,所有的遺憾都得到彌補,遇到危險也能化險為夷。甚至家人的性情都變了,爸爸不再暴躁,媽媽不再軟弱,奶奶變得睿智,而鐘宸,鐘宸幾乎成了完美伴侶,癡情得堪比最感人的電視劇。
電視劇啊,電視劇……
她想起在荔河考察兼鐘宸慶生時,她和鐘宸說她有時會做很奇妙的夢,還有劇情有沖突,像電影一樣。
那時,鐘宸還鄙視她:“追電視劇追多了。”
當時鐘宸怎麼說的?——“你們這些女的,整天迷那些情深似海死去活來的小說電視,真搞不清有什麼看頭?嗯?那都是演戲!哪有什麼癡情男人深情女人,說穿了就是搭伴扯夥過日子,合着聚不合則散……”他揮了揮手,将腦袋甩了又甩:“你們女人,啧啧!”
是啊,都是演戲。
她不僅會演,還無師自通學會導演了。為了困住自己,她為自己造了一個無比真實的夢境,導了一出精彩絕倫的大戲。
自己,居然能幹出這種蠢事!
顔緣想了一下下,被車撞是真實的,之後都是夢境吧?
可笑自己,居然相信靈魂可以寄托于石頭!靈魂無形無影,光線穿射而過,她拿什麼去看見鐘宸?
自己,居然相信死後重生。鬼扯,全世界都逆流而轉,就為她?她又不是老天爺!
幸好,幸好,她沒有放任自己沉浸在美夢裡,否則,真實世界裡的家人怎麼辦?鐘宸怎麼辦?
鐘宸,鐘宸啊……
下意識地,她心疼了疼:夢裡的鐘宸找不到自己了,他怎麼辦?
立刻有個聲音告訴她,那隻是,她為自己塑造的鐘宸。她醒了,他自然也消失了。但,夢外的鐘宸,終于等回自己。
夢是假的。但夢中夢裡,她回憶起和鐘宸共事十年的那些吉光片羽是真的。鐘宸的心意,比真金還真。
很久很久,顔緣才能慢慢睜開眼睛,适應光線。
燦爛的陽光照射得滿屋粲然,室外柏影深深如剪影,好像是鐘宸在城裡的别墅?她不太确定。
隻有一點是肯定的,頭頂并不是醫院雪白的天花闆。那上面,張貼着幾張巨大的照片。
她張大眼睛看過去。
第一張,是爸爸、媽媽、弟弟、弟媳婦,背景是自己在省城給弟弟買的大房子。爸爸坐在輪椅上,半張臉不自然地扭曲變形,同側手臂也無力耷拉着,一看就是腦中風後遺症。身後的媽媽頭發全白了,一臉滄桑,眼睛微微失神。弟弟和弟媳婦抱着個襁褓中的小嬰兒,孩子隻露出半張臉,看樣子好像睡着了,蜷着小拳頭在口邊。
時間,已經過去那麼久了嗎?
第二張,是同事們,有王小川、蔡青、孟田,還有她底下幾員得力的中層,幾個項目的營銷副總。
第三張,是她和鐘宸。她穿着婚紗,閉合雙目躺在床上,雙手捧着一小束粉色百合,鐘宸依偎在她身邊,西裝領帶,胸口别着一支百合,輕輕貼着她的頭發,露出一絲微笑。
他們!他們怎麼可能結婚?
顔緣瞪了照片半響,有了個不可思議的猜想:莫非她夢見鐘宸獨斷安排訂婚,與這個有關?因為真實世界裡的鐘宸,真的一力安排了婚禮!
以鐘宸的性子,他真幹得出這種事情!
震驚隻有幾秒,她立刻回過神來去搜尋立心的照片。
剩下的照片很快看完了,有表哥表嫂、姑姑姑父,大堂叔小堂叔,甚至還有工作往來中比較熟稔的幾位銀行和稅務的朋友,以及老金和金小妹,甚至還有一幫同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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