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吧,我就開個玩笑,這深山老林的,你去哪兒找酒去。”沐樂沖着他的背影喊道。
無言仿若沒有聽見似得,走到不遠處的一個大樹下就停了下來,沐樂這才松了一口氣。
還好不是要将我一個人丢在這裡。
沐樂慢慢咀嚼着手裡的肉,眼睛卻時不時的瞟向那個大樹下的身影。
直到那個身影起身往回走來時,她懸着的心才放了下來。
無言晃了下手中的酒壇子,笑道:“你請我吃肉,我請你喝酒!”
沐樂愉悅的笑了起來,抱過酒壇子回答道:“好呀,沒想到你竟然還在山林中藏了酒。”
無言道:“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誰。”
“是是是,你最厲害了。”沐樂敷衍的說道,手已經迫不及待的打開酒壇子了。
兩人一口肉一口酒的在山林間吃了個痛快,最後沐樂抱着酒壇子,擡頭望向天上的一輪皓月,竟然開始高歌起來。
無言痛苦的捂着耳朵說道:“求你了,我有罪,懲罰我就好,放過我的耳朵可好。”
沐樂皺着眉頭,臉頰泛起一些沾着酒氣的紅暈,指着無言委屈的撅嘴說道:“你嫌棄我。”
“我沒有。”
“你就有,你嫌棄我唱歌難聽。”
“我···我···不是···我···”無言結結巴巴的想要解釋。
“你别說了,我不想聽。”沐樂蹲在地上,捂着雙耳,胸前的酒依舊沒有撒開。
“我知道你們有身份有地位的人,從小就接受名師教導,琴棋書畫樣樣精通,被養叼了的耳朵,自然聽不了這些山歌。”沐樂說着說着眼眶暈起一些水霧。
無言想要安慰,可伸在空中的手僵在了原地。
蹲在地上将自己蜷縮起來的女人,在輕輕的啜泣,她似乎在極力的掩飾,但顫動的雙肩卻出賣了她埋在酒壇裡的情緒。
無言收回了自己的手,看向了遠方。
等沐樂收拾好情緒擡起頭來,他才回過頭來看向她,笑道:“我給你吹首曲子吧。”
沐樂坐到地上,背過火光,點了點頭。
無言從腰間取下一根用竹子做的洞箫,拿袖口仔細擦拭後,才放在唇畔,配合着手指,緩緩的吹了起來。
悠揚的箫聲在山間回蕩,霎時間一陣陣悉悉索索的聲音在周遭響起,兩人都沒有受驚,因為他們知道,那是山間小動物們的聲音。
曲畢,沐樂問道:“這是什麼曲子?”
無言搖頭,回答道:“我也不知道,母親教我的,可能是在哪裡聽來的民謠。”
沐樂看向他,他垂下了頭,嘴角像是挂着笑,又不像是笑。
兩人都默契的沒有說話,就這麼靜靜的坐到了天亮。
兩人起身一起用土将火星滅掉後,看着吃剩下的骨頭,和空空如也的酒壇子,兩人再次默契的雙手合十。
“阿彌陀佛。”
“罪過~罪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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