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怪有那麼多人對他忠心耿耿……甯王一頓飯吃得沒滋沒味。趙崇昭也不喜他總盯着謝則安看,早早打發他離開。甯王回到行館,一眼瞧見有人在門口候着自己。甯王沒有說話,默不作聲地入内;那人沒有說話,也默不作聲地跟了進去。過了許久,甯王開口說:&ldo;我今日見到謝三郎了。&rdo;那人終于擡起頭望向他。甯王心中一澀,面上卻冷冷說道:&ldo;如今大慶正是用人之際,你何不去見他一面,另謀個好差事。&rdo;那人一聽就知道甯王已全然知曉,他并不為自己辯駁,單膝跪在甯王跟前,說道:&ldo;您都知道了。&rdo;甯王說:&ldo;對,我都知道。&rdo;原來是假的,什麼拼死追随,什麼一生相護,什麼榮辱與共,全都是假的,連他們的相遇都是一場算計!根本就是看中他是個好傀儡!照理說他應該殺了眼前這人,可想到這些年來的種種,他又下不了手。既然&ldo;謝三郎&rdo;那麼厲害,既然這人忠心的對象是&ldo;謝三郎&rdo;,那就滾回去!心中憋了一路的怒火,在這一刻卻化為了雲淡風輕的驅逐,&ldo;你可以回到你效忠的人身邊了。&rdo;那人面上一痛,跪在地上并不起來。甯王握緊雙拳。那人從腰間抽出佩劍。劍光閃得人心頭發寒。甯王瞪着他。那人說:&ldo;您要是願意讓我留下,那我會留在您身邊;您要是不願意讓我留下,那您用這把劍殺了我‐‐隻要您在這裡,我不會走出這個門。&rdo;他剛毅的臉龐有着堅定不移的決心,&ldo;殺了我,或者讓我留下,請您定奪。&rdo;甯王微微愕然。接着他冷笑起來:&ldo;你真覺得我舍不得殺了你是不是?你還真有膽子這麼說!&rdo;他一手奪過那人手中的劍,手掌卻有些顫抖,幾乎握不住那寬大的劍柄。是這家夥自己找死的,他本來已經打算放了他,讓他去謀個好前程……&ldo;我為謝尚書盡忠,是為報恩、是為報國。那是我的責任,&rdo;那人緩緩說,&ldo;我對您‐‐&rdo;&ldo;住口!&rdo;甯王把劍抵在他的脖子上,聲音發顫,&ldo;不要再騙我,我已經沒有什麼值得你騙的了‐‐&rdo;&ldo;我對您,是喜歡。&rdo;那人甘心就戮般閉上眼,說出最後一句話,&ldo;是我自己喜歡。&rdo;第一次見面是什麼時候?已經是八九年前,西夏皇族四散奔逃,像是被沖散的鹿群。叛軍、大慶軍在西夏土地上逐鹿,他們驚慌失措地奔逃。直至遇上名叫&ldo;阿應&rdo;的少年,他才漸漸安穩下來。在甯王眼裡,阿應對他最好,什麼事都會幫他。不管是逃亡時的刀光劍影,還是朝堂上的刀風劍雨,都有人始終擋在他身前。從前他不懂,所以總是摟着阿應問:&ldo;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呢?你為什麼選我呢?&rdo;阿應總是掠過話題,避而不談。以前他覺得阿應是害羞,最近才知道真正的原因。阿應會選上他,不過是因為燕沖他們選上他罷了。因為他好騙、因為他愚蠢、因為易于控制!果然,在他們的悉心引導之下,西夏漸漸衰敗,不得不向大慶俯首稱臣。一晃兩年,西夏如今已是大慶囊中之物。如果大慶百姓知道他們所崇敬的&ldo;謝三郎&rdo;居然有這等手段,不知是會欣喜還是會驚惶?那樣一個人,從一開始就立于高處,所有人都靠近不得。比如阿應等人不時會朝大慶方向遙遙一拜,面露敬色,宛如那人還在他們眼前。想到過去種種,甯王心如刀割。既然他不夠聰明、不夠有能耐,何不放手!放手讓他回到大慶,放手讓他去一展抱負,不需要再假意留在他這麼個泰然接受大慶&ldo;封王&rdo;的懦夫蠢人身邊。聽到那句&ldo;我是自己喜歡您&rdo;,甯王唇抖了抖,連連退了兩步。他擡眼看着眼前那熟悉的臉龐,心髒一下一下地縮緊。都這樣了,他怎麼還能理直氣壯地說出這樣的話來,且不說、且不說‐‐甯王眼底掠過一絲茫然。按道理說,他們之間理應隔着家仇國恨。可他自幼不受寵,叔伯與兄長之間爾虞我詐,恨不得把所有有可能繼承皇位的人除之而後快,對西夏皇室的感情他還真沒多少。至于西夏亡于他之手這一點,也沒什麼好指責的,成王敗寇罷了。從他被選上的那一刻這一切就已經埋下了根源,大慶這邊以有心算無心,他怎麼都算不過的。那些曾經是他子民的百姓,在大慶人踏上西夏土地時全都歡欣鼓舞,可見他這個皇帝當得并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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