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我不告訴你……他居然說得出這話。&rdo;雲收雨歇,乖順地伏在甯懷璟身畔,徐客秋沒來由記起方才齊嘉的話語,不由細細咀嚼,&ldo;那個傻子……&rdo;又一個不肯把&ldo;喜歡&rdo;說出口的人。難得他順從,甯懷璟攬過他的肩,拍拍他的臉:&ldo;有時候,喜歡一個人,隻是希望他能過得好而已。&rdo;徐客秋擡眼看他,他徑自望着頭頂绮旎的粉紅紗帳:&ldo;按小齊大人的性子,這确實是他的作風。&rdo;&ldo;那銘旭呢?&rdo;&ldo;他……對玉飄飄和對齊嘉是不一樣的吧。&rdo;&ldo;呵……&rdo;徐客秋嗤笑,&ldo;自己的事還沒弄明白呢,倒管上了别人的。&rdo;&ldo;是啊……&rdo;把徐客秋抱得更緊些,甯懷璟附和着歎息,自己的事啊……&ldo;客秋,我們明日去騎馬吧。&rdo;&ldo;不去。&rdo;&ldo;那我陪你去學堂念書?&rdo;&ldo;嗯。&rdo;&ldo;念這麼多書幹什麼?&rdo;&ldo;要你管!&rdo;&ldo;吧唧&rdo;一聲,重重在他臉上親一口,小侯爺笑得驕傲:&ldo;我們家客秋要當狀元呢。&rdo;&ldo;去!&rdo;小野貓掙紮,于是摟得更緊:&ldo;客秋啊,今後你中了科舉,然後入朝為官,呵呵……真有出息。&rdo;&ldo;你照舊做着你這沒出息的小侯爺。&rdo;&ldo;這樣吧,我也去混個閑差做做,這樣,每天都能在朝堂上看見你。&rdo;&ldo;有什麼好看的……到了那時候……&rdo;徐客秋說不下去,甯懷璟拍拍他的背,像是哄着快要哭泣的孩子:&ldo;沒事……說好了,我們不想以後的。&rdo;可是……心頭的酸澀還是一點一點漫了上來:&ldo;如果你呀,如果是女孩兒該多好,我一定用八擡大轎來娶你,金鳳冠,紫霞帔,珠玉玲珑。下了轎就在我家大堂上拜天地,洞房是你常來住的那間,鋪一床的紅棗花生。用秤杆子掀蓋頭,就着夜光杯喝合卺酒。像我大哥娶我大嫂,像我爹娶我娘……風風光光的,不對,要比他們更風光。&rdo;&ldo;你想娶我就必定會嫁?也不好好照照鏡子……&rdo;&ldo;呵呵……我照過了,挺好的,玉樹臨風、風流倜傥,放眼天下,算不上第一,也能撈個第二。&rdo;&ldo;呸!不要臉!&rdo;&ldo;我不要臉,我要你……&rdo;&ldo;去、去、去……别亂動,才剛……嗯……啊……&rdo;&ldo;怎麼樣?還要不要我動,嗯?&rdo;……夜還很長,樓中的歌舞方奏了個序曲,就如同往後的日子,還那麼、那麼漫長……長到望不到頭。八月的秋闱足足考了三天,甯懷璟在考場外也足足等了三天。生性猴兒一般坐不住的小侯爺此番是生生下了苦功,日日天光乍現就跑來考場外侯着,及至江晚樵一步三搖慢慢晃來,他手邊的茶盅早已熱了又涼,涼了又熱。江晚樵慚愧:&ldo;喲,要讓銘旭知曉你甯小侯爺這般候他,他得給你端茶倒水一輩子。&rdo;誰吃飽了撐的去挂念那個崔銘旭?甯懷璟沒好氣瞥了邊上的齊嘉一眼,默不作聲幹喝茶。晚間走得也晚,太陽整個都下山了,也不見甯懷璟動一動。江晚樵沖齊嘉揮揮手:&ldo;你陪着他吧。&rdo;又搖搖擺擺地走了。齊嘉期期艾艾地湊過來問:&ldo;他……他能考上,是吧?&rdo;甯懷璟癡癡望着貢院的大門,眼珠子都不轉一下:&ldo;誰知道呢?&rdo;兩人說的分明就不是一個人。齊嘉當了真,一夜沒睡好。隔天崔銘旭出了考場,叫他指着鼻尖罵:&ldo;傻子!不好好睡着,你胡亂想些什麼?看看你的臉……晦氣!&rdo;甯懷璟一把拖着徐客秋站到牆根下,從頭到腳細細打量,瘦了些,憔悴了些,定然為了考試沒吃好也沒睡好,心尖上隐隐地痛。徐客秋扭着手不肯給他牽,大庭廣衆之下,頰邊紅了兩三分:&ldo;你做什麼?快放開!叫了看見了成什麼樣?&rdo;甩了幾次,那手……終是牢牢握住了。有了這一番苦苦的等,之後等放榜便容易了許多。倏忽一下,日月經天,轉眼就到了放榜的時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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