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叔說的話完全符合易洲的預想,可是親耳聽起來時,竟然還是難免讓人有些傷感。不是傷感黎忠誠這個人,而是傷感像黎忠誠這樣的一個群體。這個世界上有這麼一群人,一輩子都在為生活而努力着,他們也不貪心,隻求身體健康日子安穩,可最終卻依然還是活得不如意。
易洲彎**子,小心翼翼地問:“那麼王叔你的意思是說,黎忠誠他生前的确是患了重病,而且一個人躲着藏着沒有告訴他家裡人,是這樣嗎?”
王叔點了點頭,拿起了手邊的水煙竹,把煙絲塞進煙嘴裡。“他沒說,他誰都沒說,要不是那次喝醉了說漏了嘴,他連我都不打算說。他這人就是這樣,什麼都愛自己扛。他又不是超人,他能扛多少?這不,都扛出病來了。”
王叔說着,往水煙竹用力一抽,發出了咕噜咕噜的聲音,很是有意思。然後噴出一陣煙霧,夾雜着濃濃的煙草味,這煙草味跟易洲平時聞到的有點不一樣。
易洲天生對二手煙的味道很敏感,即使這裡的煙草味跟平時聞到的不太一樣,但依然無法讓易洲喜歡。他不自然地往後縮了縮,盡量減緩自己的呼吸頻率,意圖減低二手煙的吸入量。要是換了平時,易洲會在對方把煙點着之前就首先明确地制止,可是這次情況不一樣,一來是尊重對方年長,二來自己還要繼續在對方身上套取信息呢。
易洲忍耐着讓他生理反感的二手煙味,極力地控制着自己的表情,問到:“你們捷成的工資待遇也算還好吧,黎忠誠他們兩父子都在這裡工作,料想應該也不至于看不起病啊?”
王叔又呼出了一口濃煙,說:“看得起也得傾家蕩産了。他這麼多年存下來的一點錢就是為了給他兒子買房的,首付都不知道存沒存夠,你讓他拿出來看病,他怎麼可能願意?”
首付都不知道存沒存夠?可黎貴長在這一年之内既開了店又全款買了房啊!問題果然要浮出來了。
“可是我聽說他兒子黎貴長在黎忠誠出了事之後就離開了捷成,自己開了一家便利店,還全款買下了一套商品房。這麼看來,他們家也不至于像王叔說得那麼困難吧?”
“小貴的店我也經常去光顧,生意還是不錯的,可能也能賺點錢。至于他們買的那套新房子,是全款的?那我可不知道,我一直以為是供的,之前還表揚他能幹,生意做得好,都供得起房子了。”
王叔呼出一口煙,想了一下又說:“那可能是他外家有幫補點吧,不過也沒什麼道理啊,我記得他們結婚時忠誠還跟我提起過他兒媳外家也挺困難的,說幸好親家也是厚道人,沒獅子開大口多要禮金。”
室内的煙味越來越濃,易洲感覺自己的胃開始翻滾,他調整了一下坐姿,盡量讓自己把注意力集中到對話上。
“那黎忠誠發現自己的病後,一直都沒有進行過治療嗎?”
王叔努力地想了想,又說:“治療估計是舍不得的,我也沒聽他提起過,也沒見他請過長假。不過他一直有吃藥,一開始我以為他吃的隻是普通的胃藥,後來知道了他的病後,他才告訴我那不是普通的胃藥,是專門針對他的病的藥。可惜啊,他自己也說,吃這個藥隻是暫時緩解疼痛,治标不治本啊!”
快要問出重點了,易洲的注意力一下子高度集中起來,問:“那他吃的那個藥,應該不是自己從藥房買來的吧?”
“不是不是,我聽他說過藥是從一家大醫院開的,他說那是處方藥,外面藥房買不了。”
“哪所醫院?”
“記不得了,反正是一所很有名的大醫院,我一見到肯定能想起來。”
“是德昌醫院嗎?”
“對對對,就是德昌醫院,我想起來了。”
得到了肯定的答案,易洲的臉上浮現出一抹不易察覺的笑容,但很快又消失不見。
王叔放下了水煙竹,喝了一口已經涼透了的茶,問:“那麼忠誠那份保險,到底還能不能報銷呢?”
易洲禮貌地笑了一下,又開始盤算着如何自圓其說。“這個我們還得回去具體研究一下才能做定論,若确定符合保單範圍的話,我們會直接聯系他兒子進行賠付。”
王叔點了點頭,說着:“那樣就好,那樣就好。”
易洲往關着的木門看了一眼,正打算開口告辭,王叔又開口說到:“現在的年輕人很少有像你這麼有責任心的了,忠誠都走了一年多了,難得你還惦記着他的保單。我都一把年紀了,很少出門,你都能找到我,這工作做得值得表揚啊,比我們車隊那些新來的小夥子靠譜多了。要是那幫後生都能像你這樣認真工作,捷成也不至于越做越比不上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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