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的信沈甸甸的,白忻澈緩緩把信折好,放回信箋。想著少爺生氣了,小四急著解釋:&ldo;少爺,狀元哥本不答應替他送信的。可他跪在狀元哥面前,就說隻這一回,狀元哥就心軟了。&rdo;&ldo;小四,&rdo;打斷小四焦急的話,白忻澈淡淡一笑,&ldo;狀元不是說了麽,這是我的一位故人托他送的信。既是故人,我又如何會生氣?&rdo;&ldo;那……少爺,仇洛他……&rdo;小四想問,仇洛對少爺是不是還有那份心思。白忻澈把信交給小四:&ldo;四芽,幫我把這封信燒了。我怕讓韻峥或韻嵘瞧見了,他們又怪罪仇洛。&rdo;&ldo;哎。&rdo;小四把信收好,這信絕對不能給皇上和王爺瞧見。&ldo;四芽,仇洛他,可成家了?&rdo;那人……這麽多年了,他從不敢問那人過得如何,但他始終相信那人會過得好。可看了這信,他心裡反而更難受了。&ldo;這狀元哥沒跟我說。&rdo;小四道,&ldo;不過少爺,狀元哥說了,今後他不會再為仇洛送信。他說這樣不僅會害了少爺,更會害了他。這回他肯,也是想讓少爺知道仇洛他現在過得好。他說仇洛已經有自己的莊子了,跟無名山莊一般呢。&rdo;白忻澈擡眼看著床上熟睡的小芋頭,心底是淡淡的愁。&ldo;少爺,您不能心軟。&rdo;小四很想看看仇洛信上寫了什麽,讓少爺這般難過,但他不能。&ldo;四芽,你出宮後幫我挑一對成色最佳的玉镯子送給仇洛。和他說,他過得好,我就放心了。有空了,就回京來住一陣子,我和他叙叙舊。&rdo;&ldo;少爺?!&rdo;小四震驚。白忻澈幽幽道:&ldo;四芽,其實當年他本無錯,是因我才被韻峥和韻嵘下了旨,不得入京。這麽多年過去了,饕兒都五歲了,餮兒也一歲了,他與我就如狀元說的那般,是故人,又有何可避諱的?若是處處避諱,那我與他就真有不清不白之事了。&rdo;&ldo;可是皇上和王爺能允嗎?&rdo;能允嗎?白忻澈想想道:&ldo;我會說服他們,仇洛的事,不能躲著。&rdo;小四在心裡搖頭,皇上和王爺肯定不會允的。室内一陣靜默,床上的小家夥翻了幾個身,低低笑起來。白忻澈和小四立刻跟著笑起來。&ldo;少爺,小主子又是夢到什麽了?&rdo;小四疼愛不已地坐在床邊輕摸小主子的手。&ldo;芋頭喜歡吃橘子,定是夢到吃橘子了。&rdo;擦掉小家夥嘴角的口水,白忻澈親親他的臉。他這個弟弟,生來就是讓人疼到心坎的。他一說完,小四的眼中浮現落寞,白忻澈看到了。覆上小四的手,白忻澈道:&ldo;四芽,出了何事?莫瞞我。&rdo;小四的唇輕顫,他低下頭,勉強地笑笑:&ldo;無事,少爺。&rdo;&ldo;四芽,你不說,我就去問狀元。&rdo;白忻澈擡出小四最無力招架的人。&ldo;少爺!&rdo;小四急得擡起了頭,眸子裡漸漸湧出淚水,他哽咽道,&ldo;我,我,我想給狀元哥生個孩子,可我,可我……别人會笑他。&rdo;他是閹人,若有了孩子,孩子會被人笑。狀元哥雖沒有說過,但他能想到,定有人會笑狀元哥,娶了個閹人。&ldo;四芽。&rdo;白忻澈握緊他的手,&ldo;你是我的義弟。你的孩子就是饕兒和餮兒的弟弟,誰能笑他?四芽,狀元喜歡你,不然當年也不會跪在爹爹面前,讓爹爹下旨,把你婚配與他。&rdo;&ldo;我知道,狀元哥他,他對我極好。&rdo;小四擦著淚道,&ldo;可我是閹人,我,我不敢想将來孩子知道自己的爹是閹人,會如何。&rdo;&ldo;四芽。&rdo;白忻澈嚴肅道,&ldo;若他今後會嫌棄你,那他就不是你和狀元的孩子,也不是我白忻澈的侄子。&rdo;&ldo;少爺……&rdo;小四感動地抱住少爺,&ldo;少爺,我想,我想給狀元哥生孩子,我想……&rdo;&ldo;既然想了,那就生一個。狀元是獨子,也得有個孩子。将來你們老了,膝下才不會孤單。&rdo;輕拍小四,白忻澈很是心疼。想到要為狀元哥生孩子,小四又喜又怕,他不怕痛,隻是怕孩子會不喜歡他。&ldo;四芽,若想好了,就跟我說。我去跟惜賜取藥。&rdo;自從他生了餮兒後,宮内的藥就盡數被毀,隻有惜賜那裡有藥,還是因為離堯是生子族的人。可無論他怎麽求,惜賜都不再給他,不讓他再生。不過宮裡有芋頭,他也不再強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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