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面無表情想置他于死地的男人,曾在某個豔陽暖冬的西郊校場,含着笑教他射箭,現在那支箭沒入他的胸口,還不曾流血,但是好痛。
“主子!”堂春幾乎在瞬間脫口而出。
蘇清和搖搖頭,踉跄幾步往林子裡跑,速度太慢,再怎麼跑也是徒勞。
沒走幾步樹上跳下來個人,嘴裡咬着一片樹葉子,就像看了很久的戲一般。溫青峰吐了口中的樹葉,一把抱起蘇清和,帶着他快速消失在夜色。
确認安全後,溫青峰邊走邊問懷裡的人,“怎麼樣,死心沒?他要殺你,隻有我能救你。”
蘇清和沒說話,溫青峰接着道:“霍池淵一直從你與我分别開始就跟着了,小美人,他當你是大津的叛賊,以後再見到你,就不是一支箭那麼簡單,是你的命。現在,你可以死心了嗎?”
蘇清和蒼白着面,連說話的力氣都沒了,他仰着頭将眼眶含着的淚倒回去,這才擡起手将胸口的箭生生拔出來。
“别!”溫青峰都來不及攔,血噴了他一臉。
蘇清和氣若遊絲說:“沒死。”心沒死。
“蘇清和,你現在拔箭不想活了是不是!”
沒等到回應,拔完箭的人在說完那三個字以後就已經不省人事,溫青峰罵了一句加快腳步。
營帳這邊,衆人返回。堂春覺得不忍心,沒控制好言辭,道:“二爺,您剛才是想要蘇清和的命啊,從前您連他冷着都會心疼,如今怎麼能....”
“堂春!”葉蕭制止他,“你胡說八道什麼!”
堂春片刻恢複理智,停了嘴。若蘇清和真有個好歹,等霍池淵毒解開,别追去殉情就行...
***
西漠平靜了小半月,看似松懈卻在暗中謀劃着應對之策。赤沙要奪的是同顔太後裡應外合後的整個大津,大周則意圖不挑起半點戰火架空整個大津。
這日容燃晌午才遲遲起身,心情看着頗愉悅,自從離開倉慶皇城就覺如獲新生。
現在,沒有人能忤逆他,即便是容殊,山高皇帝遠也不能奈何他,待奪得皇位,他就是正真的萬人之上!
這樣想着,他束縛心頭的千結漁網隐沒,壓喉的磐石也轟然墜落,原本煩郁堵心的不暢感消失了!腳下邁出的步子都前所未有的輕快。
誰也不能攔着他暢然一場,不顧一衆扈從影衛和兵卒,他策馬狂蹦向遠處未化的雪山。
霍池淵擡眸瞥見,冷笑一聲,跟着翻身上馬,長指摩挲着缰繩,遲遲不出發。
直到後山奔來一人,喬風靠近營帳,籲停黑馬,甚為低調的慢踱到霍池淵馬邊,微夾馬腹傾身,他道:“尋到了...”
二人耳語片刻,隻見霍池淵嘴角挂笑,揮鞭朝容燃的方向馳去,沒入林子時忽換了個方向。
容燃似那脫缰的野馬,籠裡拘久了!無所事事昏淫幾年養,如今馬上狂奔,怕也怕,但此刻興奮過度忘記了怕。
随身的護身影衛都趕不及他這不要命的速度!縱馬飛馳直到了攔截處,身後無人,容燃本想返回,陡然瞥見圍欄那邊悠哉兩隻肥大麋鹿,多看兩眼毫不猶豫跑馬過去。
他想着,看都看到了,能逮着一隻送給靈橋也不錯。
動靜稍大,振落了冰花驚了麋鹿,雙雙逃竄,又沒有徹底跑遠,轉悠在眼皮子底下,不遠不近的距離。容燃悄悄跟上,但麋鹿異常機敏,他稍靠近總要被發覺。
就這麼你追我趕間,麋鹿丢了,容燃自己也丢了。
地勢高,半山的雪不像要入夏。霧凇遮去大半光亮,容燃靜下來後身上的熱氣也散得差不多了。山裡的風異常大,襲過面頰又冷又疼,視線又不甚清朗,容燃忽然覺得陰森恐怖,心裡犯怵。
正想着,身後響起低吠,他以為自己幻聽了,于是豎起耳朵辨,果真有聲,似喉嚨發出的咕噜夾雜餓極了的低嚎!
容燃全身汗毛倏然立起,遑急掉馬頭,入簾三四五匹瘦骨嶙峋的雪狼,接着六七八匹隻增不減!
雪狼直勾勾盯着他,眼中滿是渴望,撕碎他的渴望!
第五十七章我最喜歡你的命
他拔劍的手窘蹙放下,慌不擇路,朝更深處疾奔去。餓狼緊跟在獵物之後,比容燃追麋鹿時還要迫切,好幾次與他的馬兒并馳,拉絲的口水四處飛濺。
再跑就是山谷牙子,容燃不覺緩了速度,雪狼也跟着慢了。他小心翼翼籲停棕馬,确認狼沒過來,慢慢跳下,将馬栓在樹下,自己緩緩退後,盼着他們吃了這匹馬,也能放他一馬!
狼群撲上去飽餐,馬絕望嘶鳴,霧凇雪大片落地,血飛濺之時馬應聲倒地。
即便如此,仍有雪狼盯着他的一舉一動,慢慢靠近,容燃幾乎喪失了說話能力,絕望竟是種心底亂麻成團又抓不住邊際的無力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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