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敏敏知道,自己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許之恒才不會後悔。沒有了蘇敏敏,他照樣活得潇灑和自我,因為,蘇敏敏對他來說,隻是那麼多女朋友中的一個。而衛楠,才是他心底最特别的存在。所以失去衛楠的時候他才那麼痛苦,才讓自己找到突破口趁虛而入。可結果呢?自己就像是倒貼上去的狗皮膏藥,終于被他不耐煩地甩開了。俗話說的好:男追女,隔層山,女追男,隔層紗——就因為我倒追着你,為你放下了尊嚴,在你眼裡便顯得那麼卑微,那麼讓你不屑一顧了嗎?這真是莫大的諷刺啊。蘇敏敏擦幹淨臉上的淚痕,順便用冷水簡單沖了沖身上的沙子,對着鏡子裡的女人,輕聲道——到底是你太看重他,還是,太看輕自己?年少時情窦初開的女孩子,做着一個美麗的夢,夢裡有個全心全意愛着自己的男生,雖然平時總是一張冰山臉,面對自己時卻露出明朗的笑容,化為溫柔的春水一般,讓人心醉。放學時坐在他的單車上哼着歌,困倦時倚在他的肩膀上睡覺,在夏日裡跟他一起吃冰棍,冬天牽着手互相取暖,考試複習的時候,便一起趴在桌子上讨論那些複雜的數學題,他會用筆在自己的本子上勾勾畫畫,回頭微笑着耐心講解。那些終究隻是年少時的夢想,因為年少,才顯得那麼的幹淨而純粹。夢醒的時候,蘇敏敏看到的依舊是冷着臉的許之恒,一臉歡快的衛楠姐妹三人組,還有自己在心底不斷滋生的嫉妒。那些嫉妒的情感漸漸在心底開枝散葉,結出了惡毒的果,就像是一顆巨大的毒瘤,在對着衛楠的時候不由自主散發出陣陣惡臭的氣息。雖然在表面上笑得溫柔美好,跟她說我們是好同桌好姐妹,心底的仇視卻越來越濃烈了。所以才會偷偷拿掉許之恒給衛楠的信。蘇敏敏擡頭看了眼鏡子裡的自己,扯開嘴角微微一笑:“衛楠,你知道嗎,許之恒那個白癡,高中的時候就默默喜歡你,還用最白癡的方式給你寫過信,可惜被我發現,給拿掉了。是我親手毀了你們的一段姻緣啊。”一邊洗手,一邊無奈地歎着氣:“我現在自食惡果了,被他折磨夠了,你高興嗎衛楠,高興嗎……”出門的時候天色已晚,衆人已經準備回酒店了,蘇敏敏一臉平靜地走向了等在原地的觀光巴士,無視了旁邊空着位置的許之恒,自己獨自走到後排去坐下。觀光巴士載着衆人原路返回,晚上的安排是在酒店後院的沙灘上燒烤,外加篝火晚會。一身的沙子讓蘇敏敏很是難受,一到酒店便回去洗澡,進門之後看到了正在換衣服的許之恒,繞過他想自行去浴室,卻被他攔了下來——“蘇敏敏,你鬧夠了吧?”依舊是冷漠的語氣。或許在他眼裡,自己真的隻是無理取鬧而已?真是諷刺,明明那麼痛苦地說出了“分手”兩個字,他居然不信,果然,他以為蘇敏敏愛他愛到非他不可、難以割舍的程度了,以為蘇敏敏會永遠像個狗皮藥膏一樣貼着他不放嗎?蘇敏敏翹了翹嘴角,淡淡道:“許之恒,其實我根本沒有懷孕。”說出口的時候,突然覺得無比輕松,又補充道:“我們之間什麼都沒發生過,是你太白癡,我從網上下載的化驗單打印的,你居然信了。”回頭,果然看見許之恒的臉陰沉到極點,面部表情近似扭曲。蘇敏敏突然覺得心裡特别爽快,繼續說道:“所以,請你繼續去追你最愛的楠楠去吧,我不陪你玩了,以我蘇敏敏的條件要找你這樣的,一抓一大把,排隊追我的人多了去,你以為我稀罕你麼。”憑什麼要在你身邊受委屈……憑什麼付出一切卻得不到你一點點的好……别說真心相對,連一點正眼看的待遇都沒有,在你身邊待了一年,每天聽你做夢叫着衛楠,每次看你一見衛楠就走神,你可想過我的感受?你又把我這個名譽上的女朋友至于何地?雖然一直在嫉妒和失望之間,在仇恨和自暴自棄之間,煎熬着,徘徊着,卻還是……心甘情願的,默默等着你回頭。還天真的以為,付出總會有收獲的,真心總該有回報的。“那正好,你沒懷孕,我就不需要擔心這麼年輕就養個孩子當拖油瓶了。”許之恒說完便轉身出門,砰的摔門聲,大到震耳欲聾的程度。一滴眼淚瞬間就掉落下來,掉到地闆上似是明亮的水晶,折射着日光燈的光芒,那麼的刺眼,像是在嘲笑自己的愚蠢。在一起一年的時間,用盡手段對他好,原本在家裡沒做過家務的獨生女,為了他,洗衣服做飯全都學會了,圍着圍裙照着菜譜想方設法讨他歡心,每天都會起得比他早,用頭發撓癢癢叫他起床,晚上也會給他鋪好床。自己也是被父母寵愛着長大的啊,因為他變成典型的“賢妻良母”,手心裡也長了好幾個繭子,手指早已不像以前那樣光潔漂亮了,眼中隻有他的自己,真是外人眼中典型的“賤女人”了。還以為兩人一起住了這麼久,一年多,幾百天的時間,多多少少……會有點感情在的。最終得到的依舊是他的冷漠和不屑一顧。每一次争吵,最終,還是隻剩下自己一個人,留在空蕩蕩的屋子裡。甚至沒有朋友的安慰。這一切都是自作自受罷了,也沒什麼好埋怨的吧……衛楠曾經真心對待過自己,把自己當成是祁娟蕭晴一樣的姐妹,同桌多年也曾一起笑鬧過,是自己親手毀了那份情誼。如今,把一切都還給她吧,蘇敏敏那顆糟糕透頂的發臭的心,也收回來自己藏着,不再拿去許之恒面前丢人現眼還惹人嫌棄了。一個人自由自在的,在空蕩蕩的屋子裡,守着那散發着惡臭的毒瘤——這樣多好換了衣服出門的時候,頭頂是一片璀璨的星光,遠處的篝火星星點點,裝點着美麗的夜色。喧鬧了一天,終于沉寂下來,晚間的海邊,吹起的風格外清涼,遠處一波波的海浪輕柔地撫在沙灘上。柔和靜宜的氛圍中,燒烤也終于開始了,玩了一天快餓瘋的同學們,趕忙把食物架了起來,縷縷香氣迅速在空氣裡飄散開來。蘇敏敏找到文學院學生所在的地方,一臉笑容地坐了下來。有人玩笑道:“敏敏你不冷啊?穿這麼漂亮的吊帶裙來吃燒烤,你也太個性了吧?”蘇敏敏笑道:“這不是有火嗎,我要覺得冷,你們就把我架上去烤一烤呗,順便嘗嘗我的‘烤蘇手’。”一句“烤蘇手”逗得衆人都笑了起來。許之恒卻依舊冷着臉,在旁邊雕塑一般不說一句話,也不吃東西。衆人表面上都歡樂地吃着烤魚,說着好玩的笑話,暗地裡卻互相使眼色,最好不要得罪這兩位全身冒着嗖嗖冷氣的“分手進行時情侶”。蘇敏敏洗澡換衣服,然後上妝遮擋發紅的眼圈,用了很長的一段時間,到的時候剩下的也就一些殘羹冷炙,螃蟹大點兒的都挑沒了,剩下一些塞牙縫的小蝦米和形狀扭曲的香腸,還有殘破的雞腿之類。蘇敏敏面不改色自顧自地烤,烤熟了便一臉平靜地拿來吃,黑乎乎的東西拿到嘴邊,因為光線太暗的緣故看得也不清楚,扯一片咬下去,反正吃到嘴裡熟不熟焦不焦都沒區别,隻能嘗到苦澀的滋味。倒是讓旁邊的同學頗為震驚——失戀的人果然可怕,一個石像一般坐在那全身冒着天然冷氣,另一個一臉笑容吃着黑乎乎的焦螃蟹居然還吃得津津有味?蘇敏敏的螃蟹吃了一半,旁邊那攤的衛楠和祁娟等人像是已經吃飽了。祁娟走了過來,冷着臉對許之恒道:“過來一下,我有話跟你說。”許之恒挑了挑眉,跟着祁娟到了不遠處一個亭子裡祁娟一說起話來便直奔主題,開門見山,“許之恒,我希望你有多遠走多遠,最好直接跟你媽出國别再回來了。”許之恒對祁娟并沒有好臉色,冷冷道:“你似乎沒有資格管我的去留。”祁娟冷笑一聲:“我雖然很想親手把你送上斷頭台……但是,看在衛楠那傻x的面子上,我提前知會你一聲,免得将來咱們兵戎相見了,她還埋怨我沒提醒你。”許之恒聳聳肩:“你覺得那個案子跟我有關?看來你當律師也不怎麼樣,還是跟以前一樣愚蠢。”祁娟笑道:“你盡管放心,我會跟蕭凡學長一起查,絕對不辜負你的期望,很快就能找出整死你的有力證據。你若不消失,咱們就以後,法庭再見吧。”許之恒沉默,良久之後,才淡淡道:“祁娟,你可以把對他的仇恨轉移到我身上,但是,我有權不接受。要不是衛楠,你以為我想理你?”許之恒聳聳肩,毫不在意地轉身走開了。直到他背影消失在夜色裡,祁娟才止不住地顫抖起來,狠狠攥緊掌心控制住情緒,嘴角揚起個冷到極點的微笑——“那真是太好了,他終于也抛棄你們母子了,哈哈哈,雖然你也夠可憐夠倒黴的,卻依舊無法消減我對你的厭惡之情,要不是你們,我媽媽也不會……也不會……”有些話終究沒法說出口,隻能壓在心裡,壓了太多年便變成了仇恨。變成了對許之恒母子的恨之入骨。所以才在衛楠喜歡上他的時候百般阻撓,所以才赤-裸裸地表達出自己對許之恒的厭惡和抵觸,想方設法煽動衛楠,讓她明白許之恒是個人渣,希望衛楠受到自己的影響而打消跟許之恒在一起的念頭。其實也是自私使然,看許之恒不順眼,見不得他好,哪怕身上遺傳了一半相同的基因,卻是屬于那個最仇恨的……抛妻棄子的父親。該怎麼說出口呢,我的衛楠,我最好的姐妹,你喜歡的許之恒是我那個禽獸父親搞外遇生出來的兒子,他偉大的母親曾經當着我的面給過我媽媽耳光,他偉大的父親,在我萬般無奈之下去找他借錢給媽媽動乳腺癌手術的時候,帶着一臉施舍的表情,給了我一千塊,還很慈悲地說,不用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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