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她是徐家人,卻遊離在徐家之外,從不在重要的聚會宴席上出現。
在父母和二伯口中,這個孩子是那個女人特意培養出來的鬼胎,心機深沉,可以使出奇怪手段蠱惑人心。
這些借口或許連他們自己都不信,卻不得不想,否則如何解釋一向反對強烈的爸媽會把那孩子接到徐家祖宅?
他上初中時,許光慧讀小學,他們在同一所學校,卻從沒說過話,路上碰見都假裝不認識,仿佛素未謀面的陌生人。
隻有他自己知道,在無人處,在台下,藏匿在人群中,一次次望向許光慧,看她不冷不熱跟同學相處,看她靜靜讀書寫字,看她淡定從容上台領獎時……她始終沒有顯露妖邪任馬腳。
也許是她太過謹慎,不敢暴露?
如果一直盯着,總有一天會抓到她的把柄,到時候爸媽就能把她徹底趕出徐家!
他想着,日複一日,年複一年,就這樣看了她許多年。
她小學畢業,考了年級第一;
她上初中後,慢慢長開,高了許多,身子骨纖細輕盈,初到時的瘦小黝黑再也無迹可尋,臉蛋似小小的一朵花,眼睛妍麗至極,眼尾略微上翹,透出淡淡的粉色,隻是眼神是冷的,清冷冷,仿佛冬夜寒潭水面上倒映的星光。
他高二升高三的暑假,一天尋常的夜晚,幺叔與那女人雙雙遭遇車禍,不治身亡。
聽聞消息,奶奶昏死過去,從此落下病根,而爺爺鬓角全白,挺直的腰闆慢慢佝偻下去。
幺叔的身後事是爸爸和二叔一起操辦的,他死時沒有結婚沒有孩子,按照規矩,骨灰不能入祖墳,牌位不能入宗廟的,骨灰和牌位擺在他在徐家老宅的房間裡,那個女人的屍骨去向何處,從此再無人提起。
原本他以為随之消失的也包括許光慧,隻是沒想到她依然生活在徐家,仿佛一個影子,存在感薄弱。
他依舊習慣性觀察她,如果不是因為那件事,他不會察覺到自己對她的心思,那雙清冷昳麗的眼睛仿佛一顆魔種,深種心口,日夜汲取他無法自察的相思為食,這麼多年過去,早已成了參天大樹,再也無法拔除。
誰能想到呢,看戲的人,終成了戲中人。
她成了他的執念,求而不得的執念,造成他和父親多年隔閡的罪魁禍首。
後來他讀高三,每日忙于繁雜的作業和補課,沖刺高考,刻意遺忘那個越發沒有存在感的女孩子。
高考過後,離家出國;
大學生活忙碌,鮮少回家,那個深烙腦海中清冷冷的眼睛日漸模糊,直至再也無法憶起。
他再沒有見過她,
直至大四第一學期結束,他說家人許光慧主動離開了徐家,再也沒有回來。
家裡人說她是早有預謀的,在徐家蟄伏十年,直至十八歲成年,考上211大學,徐家再無利用價值,從此便一腳踢開。
他們說爺爺奶奶養了一隻養不熟的白眼狼,他們說女孩是那個賤女人的孩子,一脈相承的賤格……
他再次想起那雙眼睛,心裡無法苟同家裡人對她的評價,卻說不出維護的話。
他是她的誰呢?他有什麼立場呢?
連爺爺奶奶也沉默。
從此,許光慧這個名字跟那個女人一樣成了徐家禁忌,再無人提起。
徐銳之從回憶中抽身,擦掉奶奶的眼淚,“奶奶,我前些兒得了幾幅明清時期的字畫,不是什麼名家,但瞧着十分意趣,全帶過來給您玩賞玩賞。”
沈晚意聽了果然被轉移了注意力,不再沉湎在往日的悲痛中,抓着徐銳之的手,“在哪呢?我看看……”
她出身官宦世家,琴棋書畫無一不通,到老了,喜歡收藏些古時候的物件,日常生活不是整理藏品就是種花種草。
徐銳之拿起茶幾上古色古香的木盒子,跟着奶奶進了書房,一進去差點踢到東西,低頭一看,各色各樣的禮品盒子堆在角落裡,堆得太高,有些滾落下來,散布在地闆上。
“哎,全是别人送的新年手信,以前都是你爺爺負責整理入庫和準備回禮。現在要我來管,我也沒精力管,這不,越積越多!”
沈晚意頗為無奈,失去了老伴,似乎自己連生活都無法自理。
“别急,奶奶您去看字畫去吧,這些我來整理。”徐銳之拎開散落在門口處的袋子,清楚路障,以防奶奶跌倒。
随手翻了翻,徐銳之拿過一本空白簿子,一一登記送禮之人的信息,再在旁邊舔注回禮是何物,一一對應好,便把這些東西入庫了。
直到剩下一個大箱子,非常簡陋,混在一堆包裝過度的禮盒中格外不起眼,他打開封膠,一陣濃重的藥材味撲鼻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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