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慘叫響徹走廊“救命啊,别、别亂摸,你摸哪裡?痛啊啊啊啊啊——”伴随的還有一道猙獰而惡狠狠的聲音:“給我閉嘴,找打是吧?!”
五樓病房,兩個晚上睡不着聊天的病人——
“剛才你有沒有聽到一聲慘叫?”
“沒有啊,我反倒覺得我聽到了一聲重物落地聲。”
“哦,大概是我們聽錯了吧,睡覺吧。”
三個小時後,公安局。
趙澤趕到警察局的時候,那個男記者臉青鼻腫,一邊臉高高腫起,把自己高大的身軀縮在了警察叔叔身後,活像一個被強迫過後的黃花少女。邵茜茜頭發淩亂,表情猙獰,跟大爺一樣坐在另一張桌子上,虎視眈眈地看着那記者。由于男記者是非法闖入,而邵茜茜又揍了男記者一頓,算是正當防衛,民事和解就行了,那個記者連相機也不要邵茜茜賠,哆哆嗦嗦地就跑了。
趙澤:“……”他帶着複雜的目光端詳邵茜茜,覺得自己和顧涔雲看漏了點什麼。
一夜沒睡,從警察局出來,上車後,邵茜茜說:“事情有點麻煩——相機的照片的确是删除了,整張卡被邱傑的助理掰斷了。但是這個記者還用手機拍過顧涔雲,剛才在醫院我把他手機裡的原片删除了,但是他早就已經在微信裡把這幾張照片發給了他的主編。發送超過了一定時間,就不能撤回了。他拍的是臉部,有紗布遮住,看不到傷口,但是很顯然就能看出傷痕的位置和長度,還因為包着紗布而讓人覺得傷口很大。總而言之,很棘手。”
趙澤幾不可見地倒吸了一口氣,悲憤道:“這麼重要的事情你應該早點告訴我啊!”随即看表——已經是淩晨五點半。那男記者所屬的娛樂周刊是日刊,每日新刊發布時間是早上八點……還有兩個半小時。能否截斷這條新聞,就看這兩個半鐘了。就是不知道怎樣才能讓那個周刊的主編願意放過這麼一條大新聞。
趙澤打電話周旋,邵茜茜皺着眉頭,腦袋忽然叮地一聲,想到了一個人:“等會兒,zack,我想到了一個人,應該可以幫我們截斷這條新聞。”趙澤驚訝地側頭,邵茜茜按亮自己手機,在聯系人列表裡劃到了t字頭的部分,一個名叫tina的人的聯系方式靜靜地躺在那裡。
——事實上,自從tina允諾過要幫她的那天起,她就一直把這個聯系方式留在自己手機裡。她沒指望過tina有一天能幫得上忙,隻是存多一個可以選擇的途徑而已,沒想到今天真的派上了用場。
清晨六點,車外,邵茜茜找了個安靜的地方,坐在花壇邊打電話。清晨的冷空氣吹拂過她的黑發,缭繞在白皙的臉頰邊,她的嘴唇凍得有點白,抿起的時候顯得有些倔強。趙澤坐在車裡看着邵茜茜——自從顧涔雲出事之後,她除了第一天的失控和痛哭,其餘時間都像一棵堅強的野草一樣,堅韌不已,在這種時候,還能比他這個經紀人可靠。
邵茜茜聯系到了tina,要求不僅把新聞壓下去,并且要删除原片。tina沒有一口答應,十分鐘後再回了她電話,答應幫她這個忙。那個雜志社有tina的一份子,她說的話一向很有信譽,做不到的事情她不會答應,答應的事情一定會做到。如果她随口就答應了,邵茜茜反而會覺得不安,現在卻奇妙地松了一口氣。
兩人回到了醫院,昨晚雞飛狗跳一場之後,顧涔雲也醒了,趙澤進去和他交代事件。出了這樣的事故,皇恺也終于加派了保镖來看着,而不隻是依靠醫護人員和助理。
八點鐘到了,邵茜茜下樓買早餐,經過報攤,看了一眼——那條新聞果然被壓下去了,那些照片再也不會出現,也再掀不起半點水花。
邵茜茜回到病房,趙澤還在這裡。顧涔雲床的上半部分已經被搖了起來,他靠在枕頭上,清晨溫暖的金色朝陽灑在他的發絲和皮膚上,耳朵裡戴着耳機,靜靜地聽着歌。看見邵茜茜進來,趙澤帶着敬畏的眼神看向她,點了點頭:“我就不打擾你們了,先回公司處理公事。”
邵茜茜:“……”她怎麼覺得趙澤在彙報事件的時候對顧涔雲用了很多不得了的詞語來描述她呢?
門咔嚓一聲關上,顧涔雲沒受傷的手拉下了自己的耳機,說:“站在那裡幹什麼呢,過來。”邵茜茜過去,剛在床邊坐下,顧涔雲就皺眉,輕輕摸了摸她手背上一塊淤青,低聲問:“這裡是怎麼弄到的?”邵茜茜不以為意:“應該是剛才打架的時候擦到了,沒事,不痛……”話音剛落,顧涔雲就用力揉了揉那塊淤青,邵茜茜痛叫一聲:“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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