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既然對我姐姐真心一片,又為何會惹她生氣呢?”
“我說錯話,和她起了争執。”蕭意輝無比懊悔,他就是個大傻子,非要和心愛之人争什麼,争赢了,人都見不到了,“她這次氣得狠,讓筝筝告訴我,她沒有原諒我之前,我再出現在她面前,她就和我恩斷情絕。”
蕭意輝倍感無奈,他能愛上皇帝的妃子,自然不是循規蹈矩之人,宋青青的生氣之言也隻當耳邊風,卻沒想到前幾日他溜進青未宮後,宋青青隻是察覺到他來了,沒等他有任何動作,就将一把剪刀抵在脖子上,很激動地讓他滾,不然就死給他看。
宋青青溫婉明麗,絕非尋死覓活的人,她以死相逼,便是在告訴他,這次她不是耍小性子,是真的真的很生氣,氣消之前,一點都不想看到他。
蕭意輝沒奈何,便想着曲線追愛。
宋青青接了聞歌進宮,将聞歌哄開心了總歸不是壞事,所以剛見面就送了楊柳先生親筆書寫的扇子,見宋青青沒讓聞歌退回來,自覺這條路走對了。他和宋青青争吵後的每一天都是煎熬,雖說常圍着青未宮打轉,畢竟不敢貿然出現在宋青青面前,便盯着聞歌的行蹤,希望從她口中得到一些宋青青的消息,若能得聞歌幫忙美言幾句,那就再好不過了。
“好妹子,雖然我和她這段感情不容于世人,但我們是真心相愛。”
聞歌腦中一轉,想到宋青青見了扇子,當時臉色奇怪,卻不是生氣的意思,大約也舍不得真和蕭意輝恩斷情絕。她猜測不是蕭意輝真說錯了話,約莫是宋青青發現有孕,借題發揮罷了。宋青青的打算并不難猜,她今日去面聖,若和皇帝颠龍倒鳳,腹中孩兒便可掩飾過去。她這分明是要暫時舍了蕭意輝,先把孩子保住。
“殿下,你和我姐姐的事情,我不了解,也不想了解。還請殿下尊重我姐姐的意願,不要讓她更加生氣了。”
蕭意輝在外面再如何風光得意,此時也不過是個為情所困的青年,聞言神色一哀,“我如何不知要尊重她愛護她。我們相好已有五年,吵過鬧過無數次,她從未說過狠話。這次不過為點小事,就要和我恩斷情絕……”蕭意輝眼中水光閃爍,強忍着才沒落下淚,“她怕是真的決心要和我了斷了。”
“妹子,我拿你當親妹子。你幫我在她面前說說情,讓她見我一面。”蕭意輝對聞歌說,“你幫我這一回,算我欠你一個人情。隻要我能辦到的事情,隻要你提,在所不辭!”
“這個忙,我不能幫。”聞歌拒絕,“我不能幹涉大姐姐的決定。她若對你有情,你們未來自能雲開霧散。你何不耐心等些日子,等她氣消。”
“殿下,我必須離開了。”聞歌往樓下走去,這次,蕭意輝沒有再攔。
聞歌走到最後一階樓梯時,蕭意輝喊住了她,“你們姐妹情深,我不該勉強你。隻是,能不能告訴我,這幾日,她過得好不好?”
“殿下放心!”聞歌再行一禮,帶着林胭脂飛快地離去。
出了閣樓,兩人也沒心情再像無頭蒼蠅一般去找那桃花染,索性回了青未宮。
一直到第二日早上,宋青青才被人送回來。她換了一身衣裳,頭面換新,其中一隻銜鳳金钗尤其華麗又閃耀,然而更閃耀的是她嬌媚的容顔。
“大姐姐,你還好嗎?”
宋青青看起來像是承了恩澤。
在青未宮外,她滿臉寵妃的志得意滿,然後踏入青未宮後,宋青青整個人像是脆弱的紙片,臉上的光芒一下子就黯淡了,她甚至将半邊身子靠在聞歌身上。
“扶我回房。”宋青青的聲音微不可聞。
聞歌也顧不得其他,索性直接将人抱起來,進了宋青青寝宮後,小心翼翼地将人放到床上。她直起身時,扯到宋青青的衣裳,不經意間看見宋青青脖頸不忍直視的片片青紫。聞歌變了臉色,直接掀起宋青青的衣擺,卻見她滿身狼狽,有些地方,甚至血肉模糊。
宋青青苦楚一笑,“你是姑娘家,别看,快出去,讓筝筝侍候我就是了。”
聞歌默默點頭,往殿外走。還沒走到門口,就聽得宋青青一聲痛呼。聞歌不由回頭,原來是筝筝想幫宋青青褪下外裳,宋青青隻是挪了下腿,臉已經扭曲成一團,痛不堪言。聞歌眼尖,瞧見那床鋪上,沾了不少血漬,全是從宋青青的裙擺浸下去的。
這哪裡是侍寝,分明是喂龍!
鈴铛并沒有跟去,此時一邊扶着宋青青躺下一邊小聲問筝筝,“成了嗎?”
“成了。”
“陛下怎麼越來越……”
“他老了,不磕點藥,如何還能成事。這磕了藥後,難免瘋狂些。”宋青青恹恹地說,“别擔心了,都是皮外傷,沒幾日便能好。”
“這也太不把娘娘當人了。”鈴铛拿來了藥,要替宋青青塗抹,看到滿身狼狽的宋青青,忍不住哭了起來。
“在陛下眼中,除了皇後和貴妃娘娘,都是奴才。”宋青青疲憊地閉上眼睛,“又不是第一次這樣,别哭哭啼啼了,吓着淩霄。她還是個未出閣的小姑娘,吓壞了可怎麼是好。”
“娘娘。”筝筝一貫是沉默的,“你安心睡吧,我們守着你。”
聞歌走得慢吞吞的,殿内的話一直聽得清清楚楚,這時候不由眼睛一酸,險些落下淚來。
聞歌索性不走了,等宋青青睡着後,叫了鈴铛和筝筝出來,冷着臉問,“這是怎麼回事?”
筝筝不說話,鈴铛看了眼筝筝,又見聞歌臉色吓人,不好糊弄,長歎一聲,“陛下在床事上如狼似虎,從不懂憐香惜玉,隻管他自己快活。有時候……有時候還會吃些能助興的藥,就更沒輕沒重,咱們娘娘早幾年日子更難過,有一回侍寝後,回來在床上躺了大半個月。”
聞歌心中有股奇怪的感覺,她的神思仿佛随着一陣風飄到了上空,從空中往下俯瞰,她看到的是廣袤的皇宮,和其中一座小巧冷清的宮殿裡更加青春貌美的宋青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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