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朗輕歎:“這樣的官不做也罷。”
徐湛瞪了他一眼,這話他對郭淼說過,現在想想,真是站着說話不腰疼。
“去備車,找我官服來,我要去見趙侍郎。”徐湛說完,常青趕緊進來,伺候他寬衣解帶。
何朗應聲出去,卻忍不住在心裡嘀咕:真是越來越像你爹了。
又是十五日,魏同知看着日漸空虛的糧倉和城外饑苦難耐的災民,心裡惴惴不安,各縣的糧價均漲到五六兩每石。
魏同知叫來手下,焦急的吩咐:“去找徐巡按來。”
“還在撫陽縣……”手下回答。
“幾萬人的口糧沒有着落,他他他……老呆在那青黃不接的撫陽幹什麼!”魏同知急躁的來回亂走。
“跟趙侍郎在查案子。”手下實誠的回答。
“你去撫陽告訴徐大人,已有百姓開始變賣地産,各縣都撐不了幾日了。”魏同知想了想,還是補充道:“問問他怎麼辦。”
他現在的宗旨是:有困難,找澄言。
一個時辰後,徐湛傳話回來:賣地是要去縣衙立契的,命各縣衙貼告示,暫不辦理一切土地交易事宜,不就沒有人賣地了嗎。
魏同知正在查倉,聽到徐湛的話險些從□□上滾下來:“他就沒說點建設性的……比如,糧船幾時能到?”
“沒……沒提。”
看着庫裡杯水車薪的存糧,魏同知沮喪了好一陣。
“大人,大人!”忽然,有衙役闖進來禀報:“船來了,船來了!十幾艘糧船”
受到驚吓的魏同知本欲發作,聽到後面半句,像一堆廢柴被點着了似的,渾身一震,疾步往倉外走,快的衙署們跟都跟不上:“糧食來了,通知各縣到碼頭接應。去衛所調兵,以防饑民搶糧。去撫陽縣叫徐巡按回來,快。”
衆人來到碼頭像遠處眺望,像一個尋常的下午,韫江水波光粼粼,水面風平浪靜,她像母親一樣哺育了一代又一代的韫州人,卻在三個月前如猛獸般沖開堤壩,淹沒了下遊十幾個州縣。
遠方出現若隐若現的十幾隻巨大笨重的船影,人們歡呼起來。從撫陽縣趕回來的衙役趁機對魏同知說:“徐大人借口公務,不肯來碼頭。”
魏同知點點頭,他這一陣急壞了,卻并不傻,知道徐湛不願來這種場合出風頭,更不願搶這個功勞,畢竟損害家族的利益不是件光彩的事,徐湛到底姓林還是姓徐,大家心裡都明白。
韫江邊擠滿了圍觀的百姓,大家随着官兵們一陣陣歡呼着,敲鑼打鼓熱鬧非凡。
林家大院裡卻沒有那麼好的氛圍了。
幾個大戶的當家人以林知庭為首齊聚一堂,本商議着如何對抗官府買賣土地的禁令,就見林三爺的長子林旭佑像見鬼一般慌張的跑進來。他是徐湛的堂兄,比他大了五歲多,因和林三爺一樣不是讀書的材料,在參加過四次縣試挨過無數頓家法之後,終于被允許放棄科舉跟父親打理家業了。
林知庭見狀斥罵:“混帳,世叔伯們都在此,成何體統!”
林旭佑趕緊躬身施禮:“侄兒見過各位叔伯。”
然而他氣喘籲籲,神色間難掩驚惶無措的心情,惹得林知庭罵他:“看看你自己,哪還有世家子弟的樣子。”
這一點上他還真稀罕徐湛,讀書好還在其次,小小年紀就一副寵辱不驚,舉止有度的樣子,不怪人家有出息。
“父親。”林旭佑委屈的禀報:“江上來了十幾艘大船,像是在運糧。”
林知庭納罕,環視屋内衆人:“是誰家的船,購了這麼多糧?”
大夥聽了面面相觑,十幾艘船就是幾萬石。目前全省的糧價都在飛漲,算上人力運費折損費,成本約合三兩五錢一石,他們為了儲存這些糧食,紛紛掏空了家底,誰家還能有這麼大的手筆。
林旭佑趕緊解釋:“咱們去打探的人說,船上打着湖廣布政使司的牌子,碼頭上全是官府的人。”
“什麼!”王員外拍案而起,衆人一陣嘩然。
“各縣嚴禁糧食外流,他們從哪運來這麼多糧?”
“湖廣布政使,怎麼管上咱們省的事了。”
“諸位,稍安勿躁。”林知庭雖駭然,卻仍記得在兒子面前保持冷靜:“且派人再去打探,或是官府的空城計也未可知。”
送走衆人,林三爺扶額歎息,這次買糧,他們幾家破釜沉舟把家底折騰出去不少,本指望一入冬令可以十倍幾十倍換回,如果出了什麼差錯,怎麼跟老爺子交代。
林三爺想了一夜,越想越覺得,這是官府用來吓唬他們的計策,造成糧價暴跌的假象,騙他們盡快出手。
他哂笑:拙劣的伎倆,老子才不會上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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