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的體型懸殊本就擺在那裡,他一坐起來,戚斐就一陣驚慌,下意識就往後退了半個身位:“呃,你别誤會……我不是故意綁着你,也不是故意脫你衣服的,我隻是想幫你換件幹淨的衣服而已。”
薛策喘息了片刻,垂着頭,聲線嘶啞得如磨破的砂紙:“……你是什麼人?”
戚斐愣了愣,她都做好了随時轉頭就跑的準備了。沒想到薛策的第一反應,不是對她喊打喊殺,而是問她是誰。
不是吧,她剛才都把臉洗幹淨了,這張臉應該還是蠻好認的。薛策居然沒有認出她來?
系統:“這是靈竅被封閉的後遺症之一。一段時間後,他的視力就會恢複如常了。”
戚斐:“……你說什麼?”
她昨天的确是偷偷想過“薛策隻有當場瞎了才不會認出她來”這種事,但也隻敢想想而已……難不成她的嘴巴突然開了光,就這樣把薛策咒瞎了?
系統:“也不能說是全盲,現在還是可以影影綽綽地看見一點輪廓的。”
也就是說,薛策現在最多能分辨人畜和性别,多的就沒有了。至少,肯定看不清她的臉的。
系統:“是的呢。很棒吧?”
戚斐:“……”棒你個大頭鬼啊!這根本沒什麼卵用啊,既然遲早都要恢複的,現在也不過是把死期往後推了一點兒罷了。
和系統對話了一陣子,在表面看來,不過是片刻功夫。蹲在旁邊的薛小策已經代替了她,用稚氣的聲音答道:“我們?我們是好人。”
在孩子的邏輯裡,這個不怕火的男人在昨天晚上救了他們,算是好人。可他們也是費了好大的功夫,才将這個人從信陽城裡搬了出來,自然也算是好人了。
這個稚嫩的童音一傳入耳中,薛策的身體便僵住了,呼吸陡然深快了幾分。
“沒錯,你不記得了嗎?昨天晚上,我們在信陽城東的一間男娼館裡遇到了你,你暈在了地上。我們兩個就一起将你擡出來了。這裡是信陽城西南方向的一片樹林,已經沒有羯人追來了。”戚斐偷觑他神情,小心翼翼地說完,才試探性地将那件衣服拿近了點兒:“我剛才真的不是故意綁着你的。但我們擡了你一夜,實在是沒力氣了,隻好用繩索将你拖到這裡來了……那什麼,天氣這麼冷,不如你先穿上衣服吧?”
靠近薛策時,她深吸口氣,竭力維持着表面的平靜,藏起了那一絲毛骨悚然的緊繃與戰栗。唯恐呼吸的節拍亂了,就會讓薛策察覺到她心裡有鬼。
薛策的眼型狹長,瞳孔色澤十分幽暗。縱然知道他現在看不見,但當他的視線掃過來時,戚斐還是會有一種被他盯着的感覺,一放下衣服,就飛快地縮回了手。
薛策的手在地上緩緩摸索了一下,觸到了那件衣服,沒說什麼話,就自己将衣服穿上了。
戚斐暗暗松了口氣。
薛小策錘了錘蹲得有點兒麻了的腿,改為坐了下來,好奇地瞅着薛策,問道:“哥哥,你是哪裡人呀?為什麼會出現在那裡?”
薛策的嘴唇微微抖動了一下,仿佛想擡起手來,碰一下孩子,但又忍住了,想了想,低聲說了一句話。
這句話一聽就與羯人的語言截然不同。戚斐一頭霧水,可薛小策的雙眼,卻在瞬間睜得溜圓:“……!”
系統:“他在用東嶽妖族的語言和薛小策說話。”
戚斐恍然大悟。不愧是龍傲天,還真聰明。
原本對薛小策而言,他隻是一個憑空出現、萍水相逢的陌生人。現在暴露出他會使用東嶽的語言,不僅可以迅速與薛小策打開話匣子,還能防止她這個無關人員偷聽。
憑借對自身的熟悉,他握着那麼多籌碼,隻要抖出一些薛小策的身世秘密,獲得一個八歲小孩的信任,隻是分分鐘的事。
果然,聽了一會兒,薛小策的眼眶就倏地紅了,急切地用東嶽的語言問了幾句話,不由自主就抓住了薛策的袖子。
戚斐被晾在了一邊,滿臉迷茫。這一大一小的對話,在她耳中大概就是這樣的——
“%¥#*&%?”
“#&*#*#&¥&*!”
戚斐:“???”
幸好有系統給她做了一個翻譯總結:“薛策告訴薛小策,自己是他的舅舅,即是绫茉姬的弟弟,隻不過一直都生活在北昭。最近回到東嶽,才知道薛小策失蹤了,特意來北昭找他的。”
戚斐的手指動了動,裝作迷茫的樣子,心想這真是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的一個答案。
這樣說了,就可以解釋他為何會知道那麼多關于薛小策的事了。再加上,薛策的相貌本就與绫茉姬幾分相似,确實也很符合“舅舅”的設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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