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上,”上官朔目光總是平遠,故而揚眸時總是顯著,“封亭關之事,君上沒對競先生說吧。”
“相國當初所言,朕極贊同,隻字未提。”
不僅隻字未提,而且全盤撇清。他猶豫一瞬,終是未将競庭歌早先起疑之事講出。
上官朔深知慕容峋為人,聽他此言,暗暗寬心,然後道:“競先生對那件事懵然不知,若此赴祁宮順利見到瑾夫人,無論老臣長女情形如何,都極可能牽扯出十月十四之事。若此事被競先生知曉,封亭關疑案,怕會再生波瀾。”
尤其她本就有探查之心,甚至為此去找過慕容嶙,八月那個傍晚被他在靜水塢攪和一通,最近方消停了些。
卻不知是否真的消停了。
一念至此,慕容峋有些惴惴,沉了語聲道:
“隻是如果。依相國之見,便是讓她知道了事情始末,最壞結果該當如何?她入蒼梧已經五年,又認準了我蔚國為其揚名天下之路徑,即使告訴她,亦不會改她心志。”他看着上官朔,極認真,“她不是什麼正人君子,不會因為我們做過什麼而生出對錯評斷,更不會不滿,相反,她接受一切手腕計策,隻要目标達成。這一點,相國大人比朕更清楚。”
競庭歌的心性,早在那場奪嫡大戰中顯露無疑。而上官朔當年為什麼在最後關頭轉而站到了慕容峋這邊,已經是關于此節的最佳表彰。
“有時候朕甚至在想,是否告訴她更好,越早越好。她畢竟為蔚國謀事,少了如此重大一項依據,并不妥當。”
“君上即位不久,老臣便說過,封存此事,九利一害。告訴她的後果,臣無法作判斷,但正如君上方才所言,越少人知道的秘密越可能成為秘密。這件事的知情者,尚存于世的,已經不少了。更何況競庭歌不是一個人,她有老師,還有師姐,她的師姐如今,就在祁君陛下身邊。”
言及此,那張清癯面容上的淺壑生了起伏,“珮夫人入祁宮究竟所為何事,君上依舊沒能獲悉?”
“沒有。”慕容峋亦有些喟歎,“但八成确定的是,恐怕不為其父。”
上官朔默然。
“看長線罷。今日局面,并不能鎖定來日。”半晌,他悠悠開口,“老臣前後思慮,仍覺此事非競先生出面不可。為穩妥計,臣打算請她捎一句話給瑾夫人,盡量,讓瑾夫人不動聲色講明情形,又叫競先生猜不出來。”
“瑾夫人的能耐,可做得到?”慕容峋微挑眉,“大部分女子,都不是她對手。”
後面這個“她”,自然指競庭歌。
“試試吧。”上官朔沉聲,“若實在露了端倪,君上不也有意叫競先生知情?瞞不住有瞞不住的策略,到時候再計;但祁宮那邊的情況,尤其祁君陛下的态度反應,咱們務必要有數,這将決定蔚國此後十年的謀劃與速度。”
雲物凄清拂曙流,宮阙動高秋。
競庭歌自然不拒這項安排。赴霁都,入祁宮,會顧星朗,見阮雪音,樁樁件件都是她求之不得的大好事。至于上官朔放了一個從未聽聞的女兒在霁都十八年,她雖初時詫異,到底對這類事接受程度高,不覺怎樣,隻在慕容峋簡要陳述之後回憶片刻,啧啧道:
“怪不得那時候他言及犧牲女兒,唏噓非常,原來不止一位。我一早猜到他在祁宮還有人,所以那些書信才能不經瑾夫人之手順利傳回蒼梧。卻不曾想,竟是另一位相府小姐。”她有些好奇,“藏身祁宮十二年竟沒被逮出來,是個厲害人物。卻不知上官妧有沒有她姐姐那樣的好本事?”
慕容峋暗想有與沒有,此次便能見分曉。又反應她方才言論,蹙眉道:
“上官朔又是幾時對你說的犧牲女兒雲雲?這蔚國朝堂一衆文臣武将,你倒一個都不放過。”
競庭歌瞪眼,“那次可是他找的我。”頓一頓又補充:“在夕嶺。為了你那段時間總去夙緬谷。他覺得不妥,讓我勸你少去。”
“你們也有這般沆瀣一氣之時。倒叫我刮目相看。”
“共事一主,求同存異罷了。說到底,我與他雖有些政見想法上的沖突,畢竟一個陣營。至少目前是。”
她無謂擺手,又忽覺不對,“依着坊間傳聞,顧星朗是不殺細作的,你們如此緊張做什麼?他用刑亦少,對女子想必更會手下留情,逮住了,逐出來,上官大人還能派人去尋,甚至接她回家,不是皆大歡喜?”一壁說着,又忍不住搖頭,
“可惜了,整整十二年,竟然隻是傳信。如此悠長歲月,曆經兩代祁君,謀一個大局兩連殺都夠了。就算顧星朗難殺,彼時定宗陛下病重,難道不能推波助瀾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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