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織坊托庇于吳王府,連帶着對甯祯揚和陳宣在漕船裡私帶布匹綢緞北上販賣一處,蘇妙真也有所耳聞。所以見到他二人私下來往倒不訝異,隻是奇怪這會兒他倆該在城樓上才對。就朝二人道了個萬福。
陳宣似察覺出,解釋道;“總漕部院的兵衛看管不慎,一時走水,把彩坊後邊的松柏萬年青給燒了個三成,恰好離吳王府所建的彩坊最近,我同吳王殿下回來瞧瞧,不意遇見了蘇姑娘。”
蘇妙真點點頭,說兩句客氣話,擡腳要走,發覺卻跟陳宣甯祯揚順路,未免不耐煩,正隔開三步不鹹不淡地跟陳宣客氣。
忽然聽甯祯揚冷不丁道:“下午的那首曲子彈得很好,孤當時在邊上看着,但覺蕩魄——”他沒下言,反問道:“往日宴會來往從不見你動筝琴琵琶,怎麼忽得就脫胎換骨了?”
蘇妙真聽出他語氣裡的詫異,也不賣關子:“以前因為顧參政他喜愛音律,我就跟着他學了一些,他本來就極精這些,所謂名師出高徒——”
蘇妙真頗覺得意,又想起蘇問弦先前所言甯祯揚已知宣大借銀之事,對着甯祯揚就未免犯心虛,“王爺文人風骨風雅脫俗,此番問起可是喜歡那曲譜?王爺若想要曲譜,我回頭謄抄一份送到王府,正好王妃閑暇時也偶有撫琴雅興。”
甯祯揚點頭道,“你有心了。”
“那《數算統宗》頒行天下,你和王度有功朝野,隻是犯不着和一個鄉野老者合著,吳王府原結識許多文人奇士,你若再著,需要有人在數算上幫扶,可以同婉玉或是,或是孤來說明一二。吳王府定然鼎力支持。”
因陳宣在旁看着,甯祯揚轉開話題,問起蘇觀河蘇觀山等人,先說蘇觀河文選司裡考評第二箭樓裡皇上第三個接見他,又說起蘇觀山恩科時在江南巡風考場似是不錯,蘇妙真原知道乾元帝信重吳王府,他有密察江南的權,當下就小心謹慎地模糊帶過。
一行人邊走邊聊,一徑走到山東彩坊和兩廣彩坊附近。隻聽九發巨炮聲響,是禮部又開始點炮放煙火,便都住腳欣賞半空裡異彩紛呈的各色煙花,蘇妙真仰着臉看了片刻,忽覺背後響動,扭頭一看,卻是數支火箭飛到了人群裡,霎時間就聽哎喲幾聲,幾個平民栽倒在地,周圍人趕忙七手八腳地去撲火。
蘇妙真扭身細看,卻隻瞧着踩高跷舞龍燈扮仙子的社戲班子裡頭另有一個人影穿梭,她心裡撲通撲通直跳,第一時間拾起地上火箭查看,不過一眼就知道不對。
她立馬就讓六個兵衛即刻去追,陳宣甯祯揚見此,也立馬遣人去追。蘇妙真沒理他二人,略思兩下也領剩下護衛拔腳跟上。
幸而沿路有标記,蘇妙真跟着就不困難,七拐八拐繞過一條街道,卻聽人聲喧鬧,一個女聲怒道:“都讓開,不然她就沒命了。”
兵士們猶豫不決都在叽叽咕咕商量辦法,蘇妙真疾步上前,看了一眼立時懂得緣故。原來一個少民打扮的女子挾持了滿臉糊塗的三娘子,用匕首抵在三娘子脖頸兒處,正惡狠狠地沖着兵甲們道:“我說到做到!”說着,匕首就在三娘子雪白的脖頸處畫出一道血痕。
蘇妙真緊緊皺眉,瞅着雖慌亂糊塗卻不顯害怕畏懼的三娘子,記起一處,心中一動,上前一步,撩開眼紗,喝聲道:“你放開她,她不是漢人官眷,你縱然有仇怨也不該對她發作。”
那女子神色一怔,蘇妙真趁熱打鐵,“你是苗人,還是侗人僮人?都不是,你是瑤人?”因見她面色松動,蘇妙真心思電轉,道:“你定然出身兩廣,可是為了貢品督催而記恨朝廷,想要在今日作亂報複?”
話音剛落,那女子恨聲道:“不錯,就是你們漢人狗官,加高鹽價不說,催逼沉香不說,還強加徭役,各色珍寶無所不要,我們瑤人的命難道就輕賤些嗎?我父兄都被廣西的狗官抓了,我要抓幾個王公貴族換我父兄出來!再不濟,我要他們血債血還!”
蘇妙真瞧她性烈,歎氣:“難怪你剛才往兩廣彩坊轉,可惜你弄錯了,皇上召見各地布政使,那廣西廣東布政使都不在其中,你若想要行刺,也找錯了人。三娘子是鞑靼人,論起來同你一樣都不是漢人,你為了報仇而挾持牽連她,算什麼義人烈士?”
女子聞言一愣,持刀的手送了一松,又立馬緊貼住三娘子脖頸。
蘇妙真趁熱打鐵:“你若想挾持一個要緊人物逃出京城,抑或是換你父兄,倒也簡單,你把她放了,抓我去!”
蘇妙真滔滔不絕:“我父親是湖廣巡撫蘇觀河,大伯是禮部侍郎蘇觀山,三叔是翰林院學士,姐姐嫁在魏國公府,哥哥更是當今的裕王殿下,三娘子不過是鞑靼答及汗的一個内寵姬妾,你挾持她一沒有用處,二沒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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