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想嘗試充滿精靈(魔力)的骨頭充當材料,我們在您的書庫中看到了相關的記錄,那個死靈術士就用神眷之人(魔術師)的手指制作出威力不俗的子彈,我想我們也可以進行類似的嘗試。”
馮世想起來了,那是個叛道離經的死靈術士。
一般的死靈術士都是把死去的屍體複活,組成不知疲倦的亡者大軍,但那個家夥偏偏反其道而行之,把屍體和現代武裝理念結合,制作出各種有機熱武器。
在馮世實際掌握冬木市後,名為獅子劫界離的死靈法師接到魔術協會的委托,來到東木市調查,作為報酬,魔術師協會承諾會為他被詛咒纏身的女兒治療。
後來馮世得知情況直接把他的女兒治好了,順手把他發展成下線,這份有機熱武器的制作技術就是在那個時候得到的。
“這個方案有兩個問題。”馮世豎起一根手指:“其一,最常見的骨質魔術材料是兇骨,那是充滿怨恨屍骨上才會出現材料,雖然這片土地神秘依然濃厚,但想要找到大量的兇骨依然是一件困難的事情。
其二,雖然沒有探明具體位置,但塞勒姆下方有一窩信仰異神的食屍鬼,它們極度厭惡死靈法師,認為屍體就應該安眠,如果我們大規模使用死靈法術,會不會立刻激發我們兩者間的沖突?”
說到這裡馮世歎了口氣:“我的運氣一向不好,墨菲定律會在我這種人身上完美驗證,還請各位不要心存僥幸。”
“唔,那些神靈的野獸也在這裡嗎?”老頭有些驚愕,因為相同的遭遇,他還以為這片土地上的食屍鬼已經死絕了。
“這倒是個問題,不過據我所知,那些神靈的野獸很尊重我們的習俗,如果我們是為了複仇主動使用自己的遺骨,它們大概會選擇視而不見。”
聽聽!食屍鬼比人類還要尊重另一個人類群體的習俗!這簡直是絕妙的諷刺!
“……等等?你說你們的屍骨?你們要用自己的屍體做子彈?你們不是很在意屍體的完整嗎!”
“是的,”老人喜悅于馮世(神靈)的動容,自豪地說:“可是如果能為後人開辟道路,不過是區區朽骨,哪有不用的道理?”
“……”
馮世忽然感到深沉的悲哀,這悲哀是如此的感同身受,因為他們有着相同的經曆,以至于他無法用任何言語作為回應。
他的祖先們也曾用血肉築城牆擋住侵略者的野望,以信念為火點燃黎明前的黑暗,将所有輕蔑打倒在地,為後人開辟出一片新的天地,讓他們能為“豆腐腦是鹹的好吃還是甜的好吃”這種無聊的問題吵個不停,而不是在種植園裡累死。
但作為站在時空彼端向過去眺望的逆行者,馮世知道,老人和他的同志們的犧牲沒有換來好的結果。
——後世的印第安人要麼忘記了自己的曆史,要麼被當成野獸圈養在所謂的保留地内,宛如動物園中的猴子
更不要說,這裡隻是一個特異點,是遊離在正統曆史上的污漬,隻要這場遊戲一結束,這裡發生的一切都會消失。
不管亡者們再如何努力,都隻是鏡中花,水中月。
他有些讨厭這個遊戲了。
但……
“加油!”
出乎老人的預料,眼前的神靈在短暫的驚愕後,誠摯地獻上了祝福,他甚至能從馮世的目光中感受到名為“尊敬”的情感,以至于老人一下子沒反應過來。
“額?啊!謝謝!那……”老人有些拘謹地問:“您是答應了?”
“我沒有拒絕的理由吧?”馮世向老人豎起大拇指,語氣中滿是鼓勵:“大膽放心的去做吧!如果有什麼知識和技術上的困惑盡管來問我,我會和你們一起想辦法的!”
“……那就感謝神靈大人的厚愛了。”
“雖然現在說有些晚,但以後你還是稱呼我為同志吧,神靈大人聽起來太詭異了。”
最終馮世還是沒有忍住。
“……好?”
——現實小劇場——
shiki瞥了眼馮世:“有些人看起來很正經,其實比悍匪還悍匪。”
馮世一本正經臉:“我身為一個出生神州的魔術師,會配制黑火藥有什麼問題嗎?”
shiki:“……沒有。”
馮世:“我作為外神的眷族,知道一點未來的知識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
shiki:“也不是不行……”
馮世振振有詞:“所以我在塞勒姆開兵工廠不是一件合情合理的事情嗎?”
shiki:“……你原料沒了!”
馮世:“壓滅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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