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在揚起刀的時候,老者已經不再動怒,整個表情似乎開始融化到極其聖潔的境界,切先的光輝勝過月華,一刀,隻一刀,已經劈下,在那一瞬間,右手開始後悔自己的托大。
他的全身,已經在刀鋒的籠罩下。
右手雙手一合,白衣已在手中,向着刀鋒卷了過去,老者的刀風凄厲之至,白衣頓時化成碎片,如同片片白蝶,漫天飛舞。
隻是這一刻,右手的身子也象張弓似的一縮一退,彈出了三尺開外,避開了攻擊範圍。
身後正是剛才受辱的武士,連想也沒有細想,便一刀斬下,右手身形早定,哪裡來得及閃避,腰硬生生一扭,右肋處當即挨了一刀。
“找死!”右手目露兇光,三招齊出,雙虛一實,幾乎不等反抗,就奪下了那把刀,反手斜挑,将那武士的一條腿砍了下來。
事出突然,再想變化已經來不及。右手本來就不是善類,得刀在手,精神一振,刷刷刷三刀直向那老者招呼,存心要試試自己的快刀。
二人這一對手,霍瀾滄才不得不歎服,右手的武功造詣實在比自己高出不止一籌,這路刀使得大開大阖,綿裡帶剛,極力阻止老者使出一刀斬那樣的招術,又全力消耗着他的體力——畢竟是五十開外的老者,時間一長,總是不如年輕人的。
這麼聰明,京冥和他其實也差不多吧?霍瀾滄忽然想,論起心機城府,不知京冥比他如何?
眨眼間百餘招已過,那老者踉踉跄跄連退了幾步,忽然猛地一刀揮出,又是那“迎風一刀斬”的招術,右手一刀跟着封出。沒想到幾乎在餘力隻有千分之一的時刻,那老者的刀又是一扭,從另一方劈下。
速度,力量幾乎達到了完美——也達到了老者的颠峰。
右手自知這一刀他擋不住,依舊用适才的招式擋出——隻是刀鋒相交的一瞬,他已經撒手扔開刀柄,欺身而近,一掌打在老者的胸口上。
在場的每個人似乎都聽見了肋骨斷裂的聲音,比這更可怕的是尊嚴的斷裂。
“你輸了。”右手靜靜地開口,并沒有饒人的雅量,“麻煩把這把刀扔下去……這是你的承諾。”
老者的臉色一下變得蒼白,驕傲地掃了右手一眼,轉身,抱着刀一起跳下了江水。
“老師!老師!”幾個徒弟一起奔到船舷邊,卻隻見老者在慢慢下沉,揮刀,切開了自己的腹部……明月當空,看不見血紅,隻看的見一團濃黑蔓延開……蔓延開……
七名武士失去了任何理智,狂刀一起向右手劈了過來,右手已經沒有兵刃,雙掌齊飛,打死了其中一個,卻也挨了兩刀,一個踉跄,險些摔倒。
霍瀾滄心中憤懑,差點就要起身,沈小楠卻一把拉住了她。
“你救了他,隻怕是東郭先生救狼吧?”
“對了,小楠……你還沒有告訴我,你是哪裡學的那些話?”霍瀾滄眉頭一蹙,她沒有再起身,目光逼視着小楠。
“我……幫主你隻知道我是金陵城外撿來的孤兒,是不是?”沈小楠忽然露出了一絲極其凄涼的笑容:“我沒有告訴過你,我娘是金陵城裡一個普通的女子,我的父親……父親……卻是個日本浪人。”
“你說什麼?‘霍瀾滄音量一下提高。
“是這樣的,本來就是這樣。”沈小楠抱着膝蓋,似乎沒有看見近在咫尺的厮殺:“他在糟蹋了我娘之後,就被娘刺死了,嘿嘿……但是,我卻生了下來。我三四歲的時候,老是找她要爹爹,我娘就為了我……學了東洋話……”她的眼波中有了一種嘲諷:“隻不過她還是死了,沒有死在仇人手裡,隻是死在我外公的家法下。”
霍瀾滄沒有問下去,心中卻一陣酸痛,沒想到這每日笑逐顔開的女孩兒竟然有這樣的過往和回憶。
沈小楠努了努嘴,勉強地笑着:“瀾滄姐姐,我們等着坐收漁利,就好了。”
場上的武士隻剩下三個,但是右手也是渾身浴血,适才在黑衣武士那裡挨了一刀,和老武士過招更是消耗了極大精力,強弩之末勢不能穿魯缟,更何況面對這麼一群瘋狂的敵人?
右手幾個踉跄,顯然就要倒地。
兩柄刀,一左一右砍下,右手腳步一斜,擋住左邊一柄,隻是右邊那柄卻再也擋不下了。沒想到今天會死在這裡,右手想,真是窩囊。
忽的一把刀斜挑,将那柄刀砍開——定睛看時,竟是霍瀾滄,并肩站在自己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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