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倆越想越不對勁,所以互相商量好了,星雲酒店項目的事情就到此截止了,我們誰也不問,誰也不說。”
向陽聲音壓得極低:“要不是林副總的臨終交代,我們才不會和你提起此事。”
“那你們起初為什麼會無緣無故覺得奇怪呢?”我不禁好奇道。
郭帆刻意放小了聲量,輕聲細語道:“大概是半年以前吧,我有個遠方表哥從雁江過來辦事,約着我一起喝酒,我便與他海闊天空地聊着,不知不覺就聊到星雲湖項目上來,他當時還在自豪地說這麼大的項目落地雁江,是雁江人民的福分,以後經濟發展起來了,大家都有好日子過了,他說他準備去項目上當個建築工人,到時賺了錢了就在老家開一個民宿,也乘一乘政策紅利的東風。我記得那時項目剛開始沒多久,招過一批人,怎麼這麼快又要招人了。不過我當時也沒有往深處想,覺得政府大項目可能為了趕進度,或者工人們流動性比較大,總是有人離開,時不時招人也是正常的。”郭帆夾了一筷子鹵牛肉,放到嘴裡,又端起酒杯抿了一口,“可是誰知道我的遠方表兄三個月後給我來了電話,說這個項目是坑人的。”
“坑人的?”聽得正認真的我忍不住插嘴反問道。
向陽朝我看了一眼“噓”提示我聲音小點。
我連忙朝周圍看了看,天色已晚,我們周邊隻有稀稀拉拉兩三個人在不遠處喝着酒聊着天。
“我也好奇,問他怎麼回事,他當時氣憤地和我說,他沒有犯錯,就毫無理由把他開除了。我當時還笑話他,說肯定是他不懂規矩或者得罪了人,所以被人開除了,他說他當了好多年的建築工人,從來沒有經曆過這種項目工地。”郭帆頓了頓,又喝了一口酒。
我知道重點來了湊到他面前,聽他說。
他的聲音仿佛從喉嚨管裡擠出來似的,又小又啞:“他說,這個建築工地看上去熱火朝天,人不少,材料也堆得不少,可是幹了三個月,他都不知道自己幹了什麼?”
我不禁瞪大了眼睛轉過頭看向郭帆。
郭帆點了點頭确認:“我當時聽得一頭霧水,他說他做事也是做得稀裡糊塗,不過他想着反正工資照發,也就沒有想那麼多,每天按時上工放工,他說其他工人和他也是一樣的想法,反正有工資,具體要建個什麼東西出來,不用他們操心,誰知道三個月後就把他們開除了。”
“他們?”
“嗯,開除了四五個。他給我打電話純粹發洩心中的不滿,許多細節說得不清楚,我多問幾句,他又說不記得了,他情緒處于氣憤中,無法好好思考。後來我和老向提起此事,老向便也覺得奇怪,他說,他那次看到姚總匆匆回來,與梁副總吵了一架以後,怒氣沖沖地離開了酒店,他幫姚總開的車門,聽到姚總嘟囔了一句敗類。我們讨論着,是不是姚總發現了星雲酒店項目的問題,跑回來和梁副總商量,結果梁副總沒有如他的意支持他的想法,所以吵了一架?”
我默不作聲地聽着。不會,姚總怎麼會特意為了星雲酒店項目跑回來和梁副總說,他才是項目負責人,沒必要和梁副總商量啊,他有設計總監,有項目助理,還有那麼多項目經理,他和誰商量都沒必要和梁副總商量,梁副總隻管酒店運營,并不管項目,那姚總又是因為什麼事跑回來呢?為什麼和梁副總吵架呢?敗類說的誰,是說梁副總嗎?還是在罵其他人?這裡面的疑團沒有因為與他們交談變小,反而像滾雪球似的越滾越大。
“那你們之後私底下去打探星雲酒店項目的事,有什麼有用的信息嗎?”
向陽和郭帆互相看了看,又不約而同地搖了搖頭:“沒有,我們接觸不到核心,我隻是找了當時和我遠方表兄一起被開除的人,問了些情況,可他們也沒有說出個所以然,和我表兄一樣,不知道自己建的是什麼,不知道為什麼被開除。向陽與财務部的出納小敏關系不錯,他想從她那裡弄點消息,可是小敏隻知道酒店最近往項目投入的資金有點多,但是其他的什麼都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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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是想尋求答疑解惑,可是酒喝了,話說了,情況也了解了,怎麼反而越來越困惑。
我心中暗道:是不是要親自去一趟雁江,才能發現端倪呢?可是沒有深入其中,隻能摸到皮毛,就如同我現在這般霧裡看花花非花,水中望月月非月,在霧中前行,看不清前路。唉,我該如何是好,誰能指條明路給我。
夜裡,我躺在床上,不斷地回憶着郭帆與向陽的話,想從他們的話語中找出一點蛛絲馬迹,至少要知道,項目的問題在哪裡,可就憑那些四分五裂、七拼八湊以及道聽途說的線索很難拼成一副完整的圖。
雖然事情沒有弄清楚,但是星雲湖項目有問題是毋庸置疑的,隻不過這問題是大是小,是多是少,就憑我掌握的這點邊角料的信息來看,無法斷定項目是否出現問題。我的心已無法平靜下來,項目總負責人不管爸爸現在是不是實際管理人,挂名就是他,如果這個項目出現任何問題,爸爸都要負管理責任,如果發生了不可控更大的風險,那爸爸将陷入萬劫不複之地,項目牽扯太多了,涉及的不僅僅是一個文旅開發項目,甚至帶動一地經濟,發展一地的民生都寄望于該項目。項目如果發生風險負責人不說陷入牢獄之災,身敗名裂是最低配置。我越想越後怕,沒一會兒,我的汗水濕透了整個後背。
又驚又慌!
我爬起了床,淩晨三點,我的精神奕奕,毫無睡意。我的後背全部濕透了,我默默地拿了一件背心換掉,打開了床頭的小燈,拿出紙和筆,畫下了心裡構建的一副線索圖。
星雲酒店其實是星雲湖項目的縮影,如果星雲酒店有問題那麼意味着星雲湖項目都有問題,建築工人沒有一千也有七八百,三個月開除四五個工人,起不了漣漪,翻不起大浪,可為什麼隻讓别人做三個月就讓别人走呢?是害怕他們看到了什麼不該看到的東西?還是害怕他們知道了什麼不該知道的事情呢?可是按照那幾個工人的說法,他們一沒犯錯,二不知道自己在建什麼,那就更不可能因為前兩者被開除。是什麼緣故導緻有建築工人經驗的人都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呢?難道是未經同意改變了設計圖紙,或者圖紙一改再改,導緻不知道在建什麼東西?如果要改圖紙,可以暫時停工啊,等待圖紙确認以後再施工,何必又要花錢養着他們呢?
我越想人越清醒,但思路越模糊。屋子裡鼾聲微微,床頭燈光閃閃,我抱着雙膝,将頭埋進雙膝之間,感覺自己陷入了一片沉沉的黑暗之中,仿佛回到了重生的前一刻,身處迷茫,看不清前路,讓人恐懼而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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