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一對璧人,徐達一時有些恍惚,眨眼間那個抱着他的腿,撒嬌要吃酥油泡螺的小姑娘長大了,有本事了,要出嫁了,而他也早生華發,從“小将”變成了“老将”,從“丈夫”變成了“老父”,要和女兒告别了……
主婚人王大人低聲提醒道:“魏國公,吉時已到。”
徐達回過神來,記起王大人事先教給他的那些文绉绉的話語,揚了揚手,“爾為王妃,應夙夜勤慎,孝敬毋違。”
胡善圍等扶着徐妙儀步入女轎夫所擡的鳳轎,朱棣騎馬在前,龐大的儀仗在鼓樂聲中出了魏國公府,往皇宮方向而去,一路上清水撒塵,鞭炮聲不絕于耳,比過年還熱鬧。
迎親的隊伍從承天門進皇宮,朱棣下馬,去偏殿換下方才迎親的大紅皮弁服,複又穿上黑色的九章衮衣,戴上九旒冕,兩人步入奉先殿,早已有小内侍擺上豬、羊、帛、圭等祭品,以拜祭祖先。
朱棣在東,徐妙儀在西,齊齊拜過祖先後,再拜洪武帝和馬皇後。
洪武帝看着兒媳徐妙儀那張似曾相識的臉,回想起她做過的事情,内心百感交集,五味雜陳,都懶得出言教訓兒子了,糾結得臉上連笑容都沒有。
馬皇後打圓場,親親熱熱的拉着徐妙儀的手,“四郎從小就懂事聽話,會疼人,你是個有福的,你們小夫妻恩愛,早日為皇室開枝散葉。”
至此,廟見之禮完畢。朱棣帶着新娘子徐妙儀擺駕出宮,回到了燕王府,開始行合卺之禮。
燕王府正堂,王座在東面西,妃座在西面東,中間設案,案幾上擺放着一對金爵和玉卺。
朱棣換下黑色衮冕,又穿上大紅皮弁服,步入正堂,在王座前站定,胡善圍挽着徐妙儀随後進來,在妃座前站定了。
朱棣和徐妙儀面對面交拜兩次,各自坐下。胡善圍持壺,往金爵杯中倒酒,遞給朱棣和徐妙儀,兩人對飲。胡善圍再倒,如此再三,喝下三杯才罷。
徐妙儀放下空空如也的金爵杯,有些微醺,暗想這王妃也不是好當的——起碼酒量要不能差了。
胡善圍輕輕一笑,将玉卺杯倒滿了,“燕王,燕王妃,請用。”
如此又連喝了三杯酒,朱棣和徐妙儀從王座和妃座上站起來,交拜兩次,合卺之禮方成。
胡善圍對着小内侍王景弘點點頭,王景弘忙跑出去,扯着嗓子叫道:“禮成,奏樂!”外頭鼓樂聲起,堂前的客人們知道合卺禮成,紛紛歡呼,叫嚷着要灌新郎,周王朱橚和驸馬王甯立刻“嚴陣以待”,準備給朱棣擋酒。
朱棣說道:“我去敬酒,你先歇息用飯,我……我待會就回來。”
“慢着。”徐妙儀從荷包裡倒出一顆藥丸,塞進朱棣嘴裡,“先吃一顆,姚家的獨門秘方,專門醒酒護胃腸的。”
朱棣含着苦味的藥丸,就像吃着蜜糖似的甜。四目相對,雙眼就像用漿糊膠住了似的,難舍難分。
胡善圍捂嘴笑道:“燕王快去敬酒吧,我還要幫燕王妃換衣服——十幾層的翟衣和九翟冠加在一起足足幾十斤重,燕王妃很累了。”
朱棣聽了,方讪讪笑道:“妙儀,辛苦你了。”
徐妙儀沒皮沒臉的說道:“不辛苦——辛苦的事情還在後面呢。”
朱棣身形一僵,“你換衣服,我先去敬酒。”
朱棣一陣風似的走了,胡善圍瞠目結舌,對徐妙儀說道:“你真大膽,敢如此調戲燕王,以後在帝後面前可别這樣。”
徐妙儀跌坐在妃座上,捶着腰說道:“燕王是我夫君,我不調戲他調戲誰?快快把這個孔雀開屏似的九翟冠摘下來,頂着一大坨黃金寶石,脖子都快硬了。”
胡善圍幫徐妙儀卸妝更衣,散開頭發細細梳通,“别人想戴都戴不上,你偏不喜歡,明日進宮拜見帝後,還要穿戴翟衣翟冠呢,還有後天回門,不能差了禮數,以後每逢進宮請安,朝賀,祭祀等都要如此盛裝,方顯大明皇室的尊貴威嚴。”
徐妙儀連連求饒,“唉,早點去藩地就好了,到了北平,我們關起門過日子,那用這麼麻煩。”
提起就藩,徐妙儀眸色一黯,“表哥在桂林不知怎麼樣了,他年紀最小,卻是第一個就藩的。”
胡善圍消息靈通,說道:“皇後為靖江王相看過了,已經選定了郡王妃,就差下懿旨賜婚了。”
徐妙儀問道:“是誰家女子?”
胡善圍說道:“是你家族親,魏國公遠房堂妹,我親眼見過,是個溫順安靜的大家閨秀。”
徐妙儀說道:“那就是我堂姑了,和我表哥差一輩呢。”
胡善圍笑道:“皇家娶媳婦不講究輩分——難道燕王不是你表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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