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駕上嗑瓜子的女人放下車窗破口大罵:“開豪車了不起啊?”
這一幕很快從後視鏡裡?掠過,被飛速倒退的風景所取代。
小舟覺得不對勁:“姐,你幹嘛呢?你在開車?”
江晚姿唇色發白,她現在壓根沒空想别的,點頭幾乎成了機械的動作:“對。”
“你要用車你叫我啊。”電話那頭的小舟快要抓狂了,“你那個腿開什麼車?”
江晚姿瞥了眼自己的右腿,像是受了小舟之言的影響,小腿的酸痛在這一刻變得格外明顯。她沒有管,隻是在信号燈前等待時,松開了緊繃的雙腿,略略休息了一下。
她已經駕車超過半小時了,右腿以間或要下壓的姿勢發力超過半小時了,幾年前複健的時候,醫生的囑咐猶在耳畔,她又怎會不知道她不能這樣開車。
小舟聲音帶着哭腔,她一個下屬真情流露,難得對上司吼道:“你是真不想要你的腿了!”
“今天有點急,沒空叫你也沒空等你,别哭了,難聽到我了,想不想要工資了?”
“唉,很快就到了,沒事的。”
江晚姿給人的安全感來源于她的身高,她的長相,也來源于她有别于一般女性的音色,略帶低沉,随着年齡上了三?十?,更添了幾分沉穩。
想不想要你的腿了。
還真是有點耳熟,好多年以前,江旭冬問過,顧徐希問過,現在小舟也這麼問。好像腿與尤映西互為對立面似的,要了腿就不能要她,要了她就不能要腿。
所有人都知道腿是江晚姿身體的一部分,在他們眼裡腿與尤映西選哪一個無須思考,但為什麼沒人想過,尤映西确實?存在于她的身體之外,卻是她生命的組成部分。
江晚姿瘸了腿沒了腿還可以活,可如果沒有尤映西,就真的活不下去了。
這五年江晚姿都在往前走,大腦有一半忙着應付瑣碎的時光裡?無?聊的人與事,電影成了其中唯一有點意思的東西,在她心裡?的地位也大不如?前。
至于大腦的另一半,與她心有靈犀地停在了過去,停在了她們分開的那一天。江晚姿心情好與不好,都會反複咀嚼着盛夏日的點點滴滴,暴雨,醫院,被壓在鞋櫃上親吻的十?八歲的她。江晚姿做着沒有意義的複盤,想靠着磐石一般的信念從漂泊着兩條人命的鴻溝尋找破局之法,卻發現将棋盤下成死局的人分明是她自己。
歲月不像道路,不可以回頭走,卻可以回頭看。
看一次後悔一次,終于在可能要失去對方的當下,後悔達到了峰值。
當初為什麼要答應尤映西分開?
哪怕效仿小說裡的冷血男主,将滿心愧疚的對方囚禁在自己身邊都好過參商不相見的這幾年。更不會像現在這樣,如?果能名正言順守在她的身邊,一定可以更好地保護她。
江晚姿的腦海裡閃現無?數可怕的畫面,握着方向盤的掌心浸滿了汗液,她顧不得小腿的疼痛在叫嚣,連闖好幾個紅燈,一刻不停地向尤映西的公司駛去。
群藝已經将澄清以及禮尚往來送給呂一一的黑點營銷都準備好了,隻等下午兩點半準時發出去。
尤映西去公司是為了被迫中斷的那個奢牌合作?,出事當天,對方便來電詢問了具體情況,秦頌也知道品牌的形象大過了天,反複聲明這是被人構陷的,藝人人品沒有任何問題。
或許是秦頌的溝通奏效了,但品牌方的态度變化太快,還表達了希望深度合作?并為尤映西升title的想法,整個團隊都十分意外。
商務車在大廈門口停下,尤映西開了車門下車,秦頌還在與品牌方洽談。
巫澹澹慢一步跟上,大白天的也不知道哪個瞎了的人還開車燈,方向好像還沖着這邊,她被晃得半閉了眼。
黑色的汽車不管不顧要沖上人行道,吓得躲在暗處想伺機圍住尤映西的狗仔全都避開了,引擎聲大得驚人,對面寫字樓窗邊喝茶的白領忍不住望過去。
作?為當事人,也作?為即将成為車下亡魂的死者,留給尤映西的反應時間隻夠她回頭,與駕駛位上面孔猙獰的李越對視一眼。
巫澹澹在内的大部分人,有着趨利避害的本能,所以他們退開了。
砰——!
車的另一邊,秦頌隻聽見這麼一聲震天巨響,手機從掌心滑落。她想起了什麼,三?步并作?兩步飛奔過去,見到眼前的這幕,腳步僵住了。倒在地上的兩個人,不知從汽車的哪個部位脫落的殘骸,車頭像鏟車似的将焊在地上的垃圾桶都鏟歪了,失聲尖叫的群衆……這些無?一不在告訴她,短信真的應驗了。
秦頌喉頭上下吞咽,全身發涼,竟一時不知該做何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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