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身旁的人呢。
他失去的是同僚,好友,相互扶持走到今天的兄弟。
杭敬承在那一個周裡每天給她打電話,表現得很冷靜,一直到參加過葬禮,回到青城,他将自己關進書房,挨個擦拭張暮留下來的那些碟片、唱片和唱片機。一遍又一遍。
陸敏扭頭去看杭敬承。
前方不遠處是個小廣場,燈光明亮,邊緣映到這裡。
杭敬承深吸一口煙,臉頰凹陷出骨骼輪廓,旋即扭頭吐煙圈。
“杭敬承。”她忍不住出聲。
“去了就去了。他都給自己安排妥了。還有什麼好說的。”杭敬承搖頭。
“你可以難過的。”陸敏說。
杭敬承不說話了。
她繼續,輕柔的聲音散落春樹枝頭,“生老病死,雖然是躲不過的定律,但是作為有感情的人,怎麼可能不為長久的離别傷心呢。”
陸敏漫步走着,杭敬承忽然停下腳步,她也停下來等他,他唇邊橙花明滅,擡手牽起她的手,握緊,重新朝前走。
她等了等,不見他有說話的意思,于是自顧自繼續。
“他留了那封遺書,比起接受病痛折磨,這件事對他來說是解脫,不是嗎。作為他的好友,作為生者,将傷痛交給時間吧。杭敬承,你會慢慢走出來的。”
陸敏聲音不大,卻很堅定。
腳尖先踏入廣場,随後整個人進入明亮的燈光範圍。杭敬承将煙頭揿滅,丢垃圾桶裡,“敏敏。”
“比起時間,還是你比較能治我的病。”
陸敏微赧。
小廣場有不少帶着孫輩遛彎的大爺大媽,一個不怕生的小女孩走過來逗二九,杭敬承就逗那小女孩,“它啊,它咬人,咬不穿鞋的小孩。”
小女孩一下就把手縮回去,低頭盯自己光秃秃的腳丫。她奶奶追上來,好歹是把鞋子給穿上了。
這天夜裡,陸敏沒睡好,夜沉沉的,不知道幾點,聽見身旁有動靜,杭敬承焦急地
呢喃。
她睡眼朦胧地想要翻身,忽然給他抱起來,就這麼坐着,東倒西歪地擡手輕拍他的手臂,“隻是做夢,沒事的。杭敬承隻是做夢。”
因為太困倦,她隻在迷蒙中聽見杭敬承提到張暮女兒
肩上忽然發痛,杭敬承咬了她一口,陸敏一激靈,緊了緊,也咬住他。他嘶聲抽氣。陸敏清醒過來,不知今夕何夕,掙紮幾下,被鉗住雙手,不得不錯開腿。
“陸敏。”杭敬承挨在她身前,許久沒有這樣叫過她的名字了,急切地掐着她的下巴吻上去,想要撕咬她似的,齒尖齧她的唇瓣,快要咬破了,又用唇舌安慰她。
“陸敏。”他又叫她,用力地将她整個人攏住。
“給我個孩子吧。”他在黑暗中啞聲呢喃。
“給我個孩子。嗯?”
尾音上揚,是個疑問句,然而陸敏臉頰被他手指掐着,嘴巴張開,說不出話,心尖顫抖,兩隻手扣在在身前,不得動彈。
她忽然想起幾小時在小廣場上那段話,他說張暮好久前跟他提過,做了個夢,夢見自己喜歡那個女孩活得好好的,兩個人還結婚了,生了個漂亮的女孩,長得很像媽媽。陸敏并非初次,半夢半醒間也很容易得趣。隻是曲徑有盡頭,不小心就會越過蔥郁竹林之間的罅隙,一頭擠入光明燦爛的小廣場,未免刮得渾身酉夋痛,忍不住酉夋吟。她憑借本能斷斷續續思考着,有些人性本能的羁絆,是除了血緣之外無可替代的。如果能有一個孩子,張暮也許不會失掉所有希望。
今夜晚歸時又下了場小雨,雨水點點落在陸敏臉上,連睫毛上都挂着水珠,順着臉頰滑落,臨到家門口時,雨勢漸大,噼裡啪啦砸下來,她像隻小兔,恍然無措地蹦跳着躲開,身上的水珠全都甩到杭敬承腰際。他按着她手腕上突突地有節奏而一下快過一下的的脈搏,臨界地埋在裡面,“給我個孩子。敏敏。”
陸敏脫力地趴在他肩頭,半晌,沒有說話。
杭敬承垂眸,黯然,咬緊牙關,幾乎要将她的脈搏按到凹陷下去,松開。
“别走。”陸敏擡手環住他的肩膀,嗓音已然沙啞。
“弄裡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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