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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暄還真是在走神。這些人證的話,他早調查過,比誰都清楚,既然知道,就不需要再聽一遍。
他忍不住回味方才之事。
大霧濃濃,事先未有任何溝通,他隻是讓史福拿來把弓,撥了兩下弦,崔俣就立刻猜到他的想法,并很快給予了布置反饋!他是相信自己,相信崔俣,也相信彼此間默契的,可緊急關頭,說一點不緊張,是不可能的。可崔俣并沒有拉長時間折磨他,立刻就讓他知道了,他們這份默契有多厲害!
隻要他想,崔俣便能助,隻要他願,崔俣便能實現!
他的兔子……就是這麼厲害!
“……以上種種,皆是草民等親眼所見,萬不敢謊言!彭平之死,草民等雖不知真相到底如何,但彭傳義之品性……草民等認為不可能殺人,更别說弑父!反倒是鄧氏,其心可誅,其行難恕,便是她未有弑夫之舉,也應嚴懲!”
證人說話完畢,引來圍觀群衆一片嘩然。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畫虎畫皮難畫骨,如此柔柔弱弱此人憐惜的美婦,竟是這樣的人!
這個走向,完全在楊暄意料之中。
人們會相信怎樣的證言?不是你花了多少金銀買來的污言,而是成長環境中諸多鄉鄰之語!他們看着你長大,與你并無什麼利益關系,人數衆多,當地有一定名望名聲……這樣人的話,大家更願意相信。哪怕在外地被污了名聲,鄉鄰裡長都說你是好的,你便是好的!
這也就是為什麼,大部分人說親聯姻時,定要往看中之人成長之地打聽一番的原因。
楊暄一拍驚堂木:“鄧氏,你可有話要講!”
鄧氏臉色蒼白:“妾不懂律法……這些人證言就能判彭傳義無罪,是妾殺……殺了夫君彭平麼?”
這婦人倒有些急智。
楊暄眯眼,聲音微涼:“你這是怨孤不公?孤何時有明言定論!”
鄧氏立刻叩首:“妾不敢!是妾誤會殿下意思了!”
“孤早有言,此一番先了解你二人恩怨,查找動機。如今彭傳義自述完畢,又有證人相佐,鄧氏——”楊暄聲音揚起,“孤來問你,你是否有過諸證人所言行為!”
鄧氏腦子用力轉着,不知如何應對為好,額頭都冒出了汗。然時間不等人,四周衙役手執水火棍盯着,堂上太子等着,她不敢耽誤,嘴唇翕動片刻,方道:“這……誰家過日子沒吵過架?妾與姐姐隻是生一二龌龊,牙齒碰碰嘴皮,些許小事罷了……便有不妥後果,也隻是氣急過度,好在并沒有惹出大禍,也沒有人死……”
竟是認了!
圍觀群衆一片嘩然。這婦人好生不要臉,先人墳前不敬,毒殺主母,買兇暗害嫡子這樣的事竟都是小事麼!
茶樓上昌郡王“嗤”的一聲,将吃完的果子核抛到窗外,唇角邪邪揚起,聲音裡滿是嘲諷:“這婦人真蠢。”
大家的眼睛是雪亮的,不管說法如何,事實是擺明白了的。楊暄見狀繼續問案:“彭傳義表述完畢,此番到你,你有何言,皆可述來。”
“是,太子殿下。”
鄧氏擺了擺姿勢,整了整表情,開始講說她早就練習好的一套詞。
這套詞楊暄聽過,就是第一次刑部審案時,鄧氏用來引發衆人憐憫的話。比如她遇到彭平是個意外,救了他善心相護,自己苦着,也要好好養着他。哪怕他失憶想不起家在哪裡父母是誰,她也求了父親與之成親。他們是真愛,是緣份,隻輸給了陰錯陽差四字。彭平覺得虧欠她,才一直彌補,一切都是彭平願意,她隻有接着,她最無辜,她什麼壞事都沒幹過,還為了家庭和諧吃了很多苦,也從不與别人說……
這話第一次聽,衆人會憐惜,接二連三的聽,就沒當初那感覺了。再加上方才證人證言她已親口認下,大家對她的印象已是面善心惡心機深沉下手毒辣之人,她再裝,也換不來更多好感。
她擺出最惹人心憐姿态,戚戚切切訴完,本以為會得來更多憐惜,誰知竟是太子一如既往冷漠的聲音:“可有人證?”
“啊?”她面色微驚,似沒反應過來。
楊暄挑眉,重複一遍:“可有人證。”
鄧氏這才面色發苦:“都是妾與夫君二人之事,如今夫君已去……”
楊暄:“就是沒人證了。”
鄧氏聽這話有些不對,心下一跳:“妾之父親知曉。”
楊暄:“你父可願過堂與你為證?”
鄧氏嘴唇緊抿:“家父乃是朝廷命官……”
“所以還是沒人證。”
“……是。”
“逝者已逝,死者與你之事是否如你所言,你口裡的杜氏姐姐對你是否亦如你所言,皆無人證。即無人證,便不能聽信你一面之詞。”楊暄劍眉微凜,氣勢方正,“孤隻問你,你是否曾與正室杜氏争寵,是否多次交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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