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士儀怎麼回事,直接想辦法讓那個昏君死在半路上不是最好?“楚國公,楚國公?”被這連聲一喚,回過神的姜度頓時沒好氣地呵斥道:“我還沒聾,回去告訴你家裴大夫,我知道了,這宮裡會立刻整理出來,省得陛下回來沒地住!至于左藏庫,鑰匙給你,立刻去搬。不過你給我記着,所有取出的東西都是有帳可查的,可别給我假公濟私!”左藏庫也就罷了,所謂的把宮裡整理出來,姜度并不是嘴上說說。按照杜幼麟此前和他商量過的事,他立刻對興慶宮中又是好一番甄别清洗。由于天子昔日寵信過的那些大宦官,大多都随同天子西逃去了,剩下的都是小狗小貓兩三隻,所以他之前就故意給留守的内侍監幾個頭頭腦腦定了罪名,推出去一刀殺了,他連替天子管宮門鑰匙的邊令誠都給綁在了長安城頭示衆,對其他人怎會手軟?一整個下午,他都忙着把大明宮和興慶宮中剩下的宮人内侍來了個清洗打散之後分别安置,把杜幼麟名單上的人全都一個個給放置在了興慶宮各個宮殿,同時對于那些搖尾巴讨好自己的人,也一個個全都拿捏在了手裡。最後,他便是把内侍監中,那些宦官的名冊給重新做了一番手腳!等把這些忙完,得知裴寬等人已經預備好了前去迎駕天子回宮,姜度卻懶得再去李隆基面前獻殷勤,而是直接出宮去了高力士宅邸。自從因為太子李亨的事情,被氣怒未消的李隆基從宮裡趕出來之後,從前門庭若市的高力士私宅門前就變得寥落冷清了下來。在長安被圍城的這幾天裡,這裡更是始終大門緊閉,無人進出。此時此刻,當咚咚咚的用力敲門聲在這條冷冷清清的十字街上響起之時,竟是顯得格外刺耳。好一會兒,大門内方才傳來了一個聲音:“渤海郡公說了,不見外客,請回吧。”“去通報,就說嗣楚國公姜度來見,渤海郡公要是再推三阻四,别怪我砸門翻牆!”外間說話的人竟是這樣的口氣,麥雄得知之後不禁吓了一跳。姜度他當然不陌生,而連日以來這位嗣楚國公的兇名,竟是從宮内傳到了宮外。他仔細盤算了一下,最終還是匆匆來到了正堂,将這原話直接禀告了高力士。“家翁,姜四郎這次在宮裡大肆清洗,顯然已經不是人臣行徑,若是陛下回宮之後追究起來,恐怕他讨不了好。想當初楚國公姜皎就曾經因言獲罪,陛下也不曾顧惜過舊情,不如還是我設法去推脫了他吧。就說家翁正在病着,難道他還真的敢不管不顧闖進來驗證?”高力士原本隻是微微眯着眼睛,此刻卻倏然睜開了眼,沒好氣地說道:“推脫?你以為姜四是什麼人?當初他可是長安一霸,這些年雖說收斂了,但隻看這一次他在宮裡鬧出的事端,就可見他從來都沒變過,隻是一直都死死忍着而已。你說陛下回宮之後會追究,怎麼追究,追究他抛下長安軍民隻顧着逃命的時候,别人想方設法保住了這座大唐帝都不失?别啰嗦了,快去開中門,我更衣之後就見他!”麥雄見高力士竟然說出了這樣一番犀利露骨的話,不禁暗中咂舌,慌忙答應一聲就匆匆離開了。而高力士在侍婢的伺候下換上了許久沒上身的紫衣,心中卻百感交集。天子這一行人一走,他就立刻命人去十六王宅打探消息,果然得知除卻廣平王妃崔氏帶着所生的兩個兒子跟着天子一行人匆忙逃走了,可包括張良娣在内的李亨妃妾,以及其他皇孫家眷,竟是全都被丢下了。他最初認為城破之後,宗室必定會成為叛軍的首要目标,還打算想盡辦法加以保護,卻不想窦锷這個驸馬都尉自己沒跟着天子一起走,卻還帶着人把十六王宅給保護了起來。“本以為必死,沒想到我這個留在長安的還免受了一番折騰,不知道這算不算因禍得福?”當高力士和姜度相見之後,聽到這位昔日宮中收複長安,駐防禁宮眼看城下叛軍潰退,邊令誠如果不是被緊緊綁在旗杆上,他肯定會癱軟在地,但同時伴随着的還有驚天的狂喜。他看到了天子的禦旗,也就是說,朔方節度使府和安北大都護府的援軍把李隆基又給護送了回來。隻憑他此前受托宮門鑰匙的重任,李隆基顯然一直都很信任他,到時候他不用在這裡天天吹冷風,而且隻要瞅準機會,還能倒打姜度一耙!那時候,他一定得讓這個自以為是的嗣楚國公知道厲害!“邊将軍。”邊令誠正暗自揚眉吐氣,聽到這聲音連忙側頭一看,發現是杜幼麟,他登時大喜。按照姜度此前的吩咐,原本是把他撂在城頭不給吃喝任憑他等死的,還是杜幼麟從旁說了兩句好話,總算是讓他逃得一命。此時此刻,他連忙滿臉堆笑地說道:“杜小郎君,既然陛下都已經回來了,還請幫忙放了我!陛下從長安城出發時,曾經将宮門管鑰的事情全都交托給了我,要是我有個三長兩短,楚國公免不了第一個吃挂落!”“楚國公連日彈壓宮闱,力保三大宮平安,左右藏庫不失,沒有功勞也有苦勞,陛下又怎會苛待功臣?”見杜幼麟沒有回答自己放人的話,而是哂然一笑,臉上分明表情古怪,邊令誠不禁心中咯噔一下。他使勁吞了一口唾沫,加重了語氣說道:“杜小郎君,别忘了當初令兄在西域的時候,還是我給高仙芝和他請了功,否則夫蒙靈察一怒之下,他怎能安然無恙,高仙芝又怎能擢升碛西節度使?”“邊将軍當日是曾經持正公允了一回,可這樣的持正公允,卻也是高大帥厚賄得來的。”杜幼麟看着邊令誠一張臉頓時僵硬鐵青,這才一字一句地說道,“你以為自己早早從潼關逃回來了,甚至連帶着的五百陌刀軍也全都丢在了那裡,就沒有人知道,是你對哥舒大帥指手畫腳,逼得他不得不出潼關對戰叛軍?那一仗死了多少人?邊将軍,本來我是很想念一下你對阿兄那份舊情的,但現在實在對不住了。”邊令誠登時大驚失色,他正想呼救,杜幼麟身後突然閃出來兩個人,其中一個娴熟地将一塊帕子揉成一團塞在他嘴裡,另一個則是直接拿出一條繩索,往他脖子上就這麼一勒。眼見得杜幼麟轉身離去,而身後那勒住他脖子的人則是一下子使勁,他竭盡全力伸手蹬腿掙紮,奈何對方兩個對付他一個,他又哪裡能夠掙脫得了,隻覺得呼吸越來越困難,整個胸腔仿佛都要炸開來似的。終于,邊令誠那蹬腿的動作漸漸僵硬停止,雙手也頹然落地,腦海中閃過了最後一個念頭。杜家就不怕天子回歸之後的清算?如果邊令誠知道,貴為淑妃的楊玉瑤,身為右相的楊國忠,也都死在了馬嵬驿中,他這麼一個區區監門将軍就不會有任何這樣的自信了。未初時分,長安東城牆的正門春明門徐徐打開,安北大都護府杜和朔方節度使郭的旗幟當先入城,一時間,滿城盡是此起彼伏的歡呼,萬勝之聲不絕于耳。盡管将卒們身上還帶着血戰之後的累累血污,盡管不少人顯得灰頭土臉,但這并不妨礙人們夾道歡迎,歡呼雀躍的興奮。然而,等到天子的禦旗,以及那輛臨時拉起帷幔的車進入視野的時候,春明大街兩側那人群中突然出現了片刻的寂靜。這樣的寂靜仿佛會傳染似的,倏忽間竟是讓整條漫長的大街都漸漸安靜了下來,隻有一陣陣嗡嗡嗡的交頭接耳,竊竊私語。連日以來,城中在艱難守城的同時,有關天子的各種流言更是瘋狂傳播,而其任用奸佞之輩的昏庸之舉在前,棄城逃亡的膽怯之舉在後,從前令人半信半疑的流言,現如今很多人卻都信了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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