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怪吧?”
“妖怪!”
程恪出現在唐影辦公室樓下的時候,她脫口而出。他反倒笑起來,問你是悟空嗎?唐影沒應。程恪又問,妖怪來找你吃飯,走不走?
周五晚上,天将黑未黑,淡淡晚霞被撕碎粘在天邊。程恪穿一件銀鼠色襯衫與三宅一生經典褶皺黑下裝。手裡拿着咖啡,像是等了許久。
他說可能下周就得回廣東。這幾天閑了,剛好來看看你。
唐影點點頭說:“好。”
他在互聯網公司做用戶數據分析,她做的是互聯網法律相關,最近項目離不開大數據與用戶隐私,吃飯時候兩個人順勢聊起工作。從法律談到行業政策與方向,政策法規總是落後于行業發展,從業者難免對新政诟病,而律師在處理實際業務當中也未必理解客戶需求,剛好此刻甲乙方相遇,意外投機。聊着聊着,程恪目光忽然聚焦向她,面帶微笑聽她滔滔不絕新做的幾個項目。
“怎麼了?”她忽然發現說話的隻是自己,一愣。
他喝了一口水才說:“有時候看你還像十年前的小女孩,而有的時候,又有些陌生。果然啊,我們唐影長大了。”
她回避他語氣中的暧昧,聳聳肩,隻答:“畢竟十年不見,陌生是應該的。”
“陌生也好,算是我們新的開始。”
話題走向又變得幽幽,唐影不響,她不習慣他帶了旖旎的一次又一次試探。過了會兒幹脆轉移話題八卦胡哥。程恪也順着溫溫和和說起他們上學時候的故事來,他說别看胡哥吊兒郎當的,其實上學的時候就眼高于頂,他讀的是中文系,是系裡公認的才子。唐影插了一句:“自古才子都愛美人,難怪。”
程恪笑出聲來,“可不是?他追的姑娘向來是校花級别以上。”
“有成功的嗎?”
程恪認真回憶了一會兒,搖頭道,“那倒沒有。”轉而嫌棄起來:“那家夥始終是那幾個套路,除非運氣好,撞上姑娘偏偏就肯吃他那一套。”
兩人面對面坐在大望路附近的台灣火鍋,夏天的天色晚地慢,過了八點才将近全黑。期間程恪接過一個電話,聲音霎時溫柔起來。他看了唐影一眼,又低頭緩慢地和那頭的聲音說話。唐影聽出是一個小女孩的聲音,軟軟糯糯在電話那頭喊他爸比。
小朋友問:“爸比,你吃飯了嗎?”
程恪用一樣的幼稚聲音答她,“爸比在和一個漂亮阿姨吃飯呢。”笑着瞥了唐影一眼,卻沒想到唐影怒目瞪他。他一下反應過來,改口對電話那頭說:“不是阿姨,是姐姐,是漂亮姐姐。”
唐影滿意了,低頭拿手機翻郵件。不去管面前父慈女孝。
等到吃完飯出門的時候,程恪似乎才想起來什麼,多問了一嘴:“對了,那你覺得,胡哥有戲嗎?”
成人之間的約會總是微妙。男女見面原則是“無事不來”,畢竟大家都忙。可意圖也從來不會直白寫在腦門上。懷揣着目的的人總是習慣先淡定開始扯閑天,不厭其煩從詩詞歌賦漫談到人生哲理。但總會尋一個時機,默契将話題一點點扯到題眼上——大家這才将正事裝作漫不經心提起,談攏、或談不攏,有了眉目,再接着扯閑天。
“企圖”這兩個字生來尖銳,因而在成人的世界裡總習慣被厚厚包裝。
比如程恪這次找她吃飯,兩人東拉西扯了一個小時——唐影猜,就是為了替胡哥打探消息?
她很認真想了想,回答:“我估計可能性不大。心姿向來不太喜歡這種類型。”
程恪默了默,她正準備展開分析時,他卻轉了話題,像是早已猜到這個答案,側頭問她:“那你呢?你喜歡什麼樣的類型?”
兩人正并肩走在景華街的人行道上,中間隔着小半個人的距離。唐影聽了這問題,隻覺得可笑,她看了程恪一眼,說,“我以為你知道。”
他将雙手插在兜裡,頓了頓,又問:“現在還是嗎?”
唐影搖頭,“反正不是已婚的。”
身側急急駛過一輛電動摩托,險些碰到唐影,程恪伸手替她擋了擋,嘴上平平靜靜卻迸出驚人句子,他說的是:
“我離婚了。就在三個月前。”
唐影一愣,猛地轉過腦袋看他。
“這麼驚訝?”他反倒笑了。
“……有點。”
兩人不再說話。程恪本以為唐影會有一大堆問題問自己。她卻隻顧沉默:她這才發現程恪來找自己吃飯的真實目的——告訴自己,他離婚了。是暗示?是誘惑?邀約?或者隻是一個通知?曾經無疾而終的少女戀情,現在化成一根疑似做後媽的橄榄枝……她為自己的猜測煩躁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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