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風華不語,覺得她一如既往地喜歡沒事找事。
氣氛忽然凝重,常宣夾在中間恍惚覺得這堪比受了酷刑,還不如去承受宛傾的追殺和二寨主的掌風。
她悄摸摸瞅了一眼怒氣沉沉的蘭夫人,和不知道哪裡來的倔犟奮勇上身的梅風華,暗暗琢磨:不是吧,這也能吵起來?
“我問你話呢!”
蘭夫人向來都是高門府邸的持家主母般端重,就算剛才被人圍困時的狼狽場面也能保持冷靜與沉着——但對梅風華卻總是例外。
大戰一觸即發,常宣趕緊戳了戳梅風華,示意他服個軟。
“……你也是我母親。”
梅風華蚊子般的聲音說出來,衆人齊齊松了一口氣,不由得向常宣投來感激的目光,也都紛紛感慨:真是一物降一物。
蘭夫人的神色終于和緩許多,但心頭也湧過一股心酸,一時間眼眶竟止不住地微微泛紅,她看了一眼風月。
風月會意,連連轉移話題,正色道:“夫人,那些人來勢洶洶,勢必将咱們全屠了才罷休,他們怎麼就能如此熟悉玉春苑的布局與作息,專專挑着薄弱處下手?”
話一出口,蘭夫人便沉沉看向常宣,示意:你需要做出一個合理的解釋。
常宣隻好道:“各位,他們……都是我山寨中人。”
一時下衆人唏噓不已,紛紛側目,有的甚至還拔刀相向。常宣忙着又道:“不過我寨中内亂,父親垂危,這些人因何而來,為何對大家趕盡殺絕,我着實不知。”
梅風華補充道:“那些人對常宣也是不留情面,領頭者方才還和常姑娘在房檐上一決生死,諸位也都親眼看見了。若不是那個小丫頭生撲上去,恐怕——”
“不必說了。”蘭夫人打斷,她掃了眼衆人,發話道:“常姑娘對風華有救命之恩,方才那場觸目驚心的炸裂,也不似演的,我且信她。”
“那……”
“玉春苑中定然有奸細。”蘭夫人擲地有聲。她不顧這一行人的詫異,站起身來,轉身負手離去,又道:“風華,常宣,你們兩個跟我過來。”
窗外的月亮還在天上,宛傾卻已經沒了呼吸。
蘭夫人站在手可摘星辰的閣樓之上,伸手觸摸了宛傾那張流血過多愈發慘白的臉,僵硬又冰涼。她聽了梅風華方才講述的經過,歎道:“竹霜若沒有将她重傷,繳了她的武器,憑你寨中這些偷襲的小把戲,怎麼可能近得了她的身?”
“母親,”梅風華這聲母親喊得比方才親近了些,連他自己也頗為驚奇,而後他問:“宛傾和咱們是親戚?”
“是。算起來,你得喚她一聲姨母呢。”
蘭夫人不知是否想起了昔日姐妹依舊的時光,語氣也空前溫柔,對他道:“宛傾是前錦衣衛指揮使的嫡出二女,上有姐姐入宮為妃,下有妹妹溫婉多才,名動京城。”
話說到這裡,蘭夫人緩緩将宛傾死不瞑目的眼珠子合上。
“隻可惜她天性狂傲,不喜乖乖在家中學些女兒家的東西,反倒數次離家出走,跑到大江南北去聚了一幫人,成了個遊蕩江湖的‘朝廷反賊’,在當年可謂鬧得沸沸揚揚。”
常宣聽罷,緩緩問道:“蘭夫人,那宛白為什麼也跑出來了?”
“這已經是前朝事了。那年貴妃暴薨,先帝竟未封其谥号。時過不久,指揮使被參謀逆,先帝下旨誅九族,我與姐妹們得了保甯王庇佑,從洛陽逃到這裡,苟且偷生。”
蘭夫人沉默閉上眼睛,道:“宛白與宛傾,皆是掩人耳目的假名罷了。”
梅風華心中黯然,他自小隻知道生母将他抛下,離家踏出紅塵路,常伴青燈古佛前,沒成想其中還有如此因緣。他糾結片刻,想要詢問這許多年來都不敢提的事情。
“風華,至于你的親生母親,她不讓我講,我也不會告訴你。”
自小養大的兒子,眨個眼睛都知道他在想什麼,蘭夫人幹脆斷了他的念想。轉而看向常宣:“你可知道,常域為何處心積慮地要來圍困我們,那日匆匆趕往普善寺,又為何匆匆離開?”
常宣搖頭:一概不知。
蘭夫人氣極反笑,卻也是頗為刻薄的笑:“普善寺中埋藏着大量的奇珍異寶,古卷典籍,得者可富甲天下。當日他派你下山接近風華,是不是便有所耳聞,也想分一杯羹?”
“是。”
“很好,你很誠實。不過,上天給了他野心,卻沒給他勇氣。功敗垂成之際,王太監卻從中截胡,他一生最忌憚保甯王,是不可能與之為敵的。”
蘭夫人似乎掌握了一切,又道:“本想悄然無聲地把你們這群小輩送回山寨,他再折返回去——沒成想,太監和庫尚年被困在那暗道裡,半路上又來個搗亂的宛傾,他隻好從長計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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