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多少?”
“五個金元寶。”郎中看了她一眼,轉身走進内院,片刻後拿了五個金元寶進來。
宋為坐在醫館的椅子上,看他們出出進進,直至郎中拿出五個金元寶,他才意識到,自己今夜經曆了什麼。無鹽鎮上,一個普通的醫館,竟然有五個金元寶?看了看張士舟,他也一頭霧水。
然而宋為還是按兵不動,看着春歸把金元寶塞進腰間,又拉着張士舟走了。
宋為忽然對無鹽鎮起了無盡的興趣,不是為着逃離父親而起的興趣,而是,今晚,他真正親曆了人間疾苦,目睹了人間至惡,轉眼又看到了人間至善,這讓他瞬間覺得與無鹽鎮近了幾分。
“薛郎中哪裡來的這麼多金元寶?”張士舟想不通,忍不住問春歸。
“阿婆看病的。”這是阿婆看病之時給薛郎中的,薛郎中收起來了。他日日不離醫館,肯定還在手中。
想來是穆将軍給的那些銀兩:“那你如何還他?”
“先贖青煙。”春歸的意思是走一步算一步,她剛剛想了,這镖是一定要走的,不僅走镖,她還可以做别的事,早晚會把這五個金元寶還上。
張士舟看她那樣認真,心中暖了一下。穆将軍走的時候,以為這些銀子會讓她富足一生,可她沒有用過,都塞給了郎中,轉身選了一條很辛苦的路,與阿婆開了面鋪,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大将軍也有算錯的時候,他以為他這些銀錢可以買來心裡的安甯,他錯了,若他此生有機會得知真相,一定會羞愧萬分吧?這麼好的女子,哎,張士舟歎了口氣。
與春歸到了紅樓,春歸掏出金元寶,看着老鸨。老鸨剛要伸手拿,被張士舟攔住了,他眼睛一瞪:“賣身契!”
老鸨着實舍不得青煙,青樓的女子誰沒受過委屈,就算青煙這次的确是被歹人虐待了,但好歹命還在。多少女子是當場就沒命了的。何況從青煙身上賺了那麼些銀子。但是軍爺她惹不起,眼下就算青煙走了,來日也能想辦法弄回來。哪個青樓沒有靠山?哪個青樓女子可以真的脫離苦海?
她假意歎了口氣,上樓拿下了青煙的賣身契,遞到了春歸手中。春歸把賣身契揣到懷中,看着老鸨說道:“嫩草怕霜霜怕日,惡人自有惡人磨。”
張士舟還想說些什麼,聽春歸這樣說,用手指指了指老鸨,随春歸出去了。
折騰了一日一夜,當春歸走進醫館看到熟睡的青煙的時候,一顆心終于得以放下。她把賣身契放到青煙的枕邊,轉身走了出去。走到宋為面前,對他說:“多謝。”又轉過身對張士舟說道:“多謝。”
宋為站起身,甩了甩自己的衣擺:“時辰不早了,我們回營地。姑娘早點歇息吧!”
夜深人靜,打馬過街聲音極大,難免令人覺得驕橫,不像白日裡,有急事,心裡能過得去。他和張士舟牽着馬慢慢走着,想起什麼似的,問他:“知道是什麼人把青煙折磨至此嗎?”
張士舟想了想,搖了搖頭。
“你想想,咱們進門,老鸨的神态,甚至有阻擋之意,是誰給的她膽子?大齊的人,在這無鹽鎮誰比咱們大?誰不得看咱們眼色行事?”
“西涼人?”
“嗯。西涼的“貴客”。”宋為加重了貴客兩字,他拿到密保,知曉貴客來了,住到了紅樓,卻沒想到貴客是這般下作,折磨的又是青煙,被春歸趕上了。又找了他們,這一切,都似冥冥之中自有安排。
“這些西涼狗,真的讓人惡心!”張士舟啐了一口。看到一個好端端的女子被□□至此,這一晚有好些次想将紅樓夷為平地。
“早晚收拾他們!”
“嗯。”
張士舟和宋為快到軍營的時候,春歸已清洗了一番,坐在了青煙床邊。她看着青煙的眉頭緊鎖,時而搖着頭,似是碰到了夢魇。拉住她的手,生生陪她到天明。
當青煙睜開眼,看到眼前的春歸,猛喘了幾口才開口:“春歸,我是在夢裡嗎?”
春歸笑了:“哪裡有這樣美的夢。”
青煙的眼轉了轉,把春歸的手拉到心口:“你救了我,春歸。”
春歸搖了搖頭,她把賣身契拿起來,在青煙面前攤開:“你看,紅樓關不住你了。”
青煙不可置信的看着那賣身契,又看着春歸,淚如泉湧:“春歸..”
“噓…快睡吧!”春歸用手蒙住她的眼:“我去賣面條啦~”
春歸站起身,看着青煙躺在那,覺得很踏實。她覺得那五個金元寶花的值,哪怕十個,也值。她的好友青煙,終于脫離了苦海。
春歸抹了抹眼角的淚,此刻這青丘山、青丘嶺,這無鹽鎮的春日,太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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