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喧擾,不時有笑聲入耳。王侯貴胄對名士總有些敬重,加之衛秀之名已頗為響亮,說起話來,也十分客氣。濮陽隻能看到她的側臉,看到她專注聽着,笑意溫煦,不時颔首,風姿秀緻,使人傾心。過了片刻,像是感受到她的目光,衛秀緩緩轉頭,朝她望過來。她們隔着十來步的距離,中間站了許多無關緊要的人。在這芸芸衆生之中,無關的紛擾仿佛皆退去,四目相對,濮陽一時失神。衛秀的目光漸漸柔和下來,不再是面對他人時帶了面具一般的好風采,便似觸到最柔軟處的防備盡去。有婢子在旁催促,濮陽回過神,衛秀對她微微颔首,示意她放心就是。濮陽方才一笑,轉身而去。宮裝輕緩飄逸,行止間靈動溫柔。後院中已坐了滿園貴人。雲鬓動搖,香粉撲鼻,入目皆是公主王妃,還有幾家權重門第的夫人。濮陽一去,幾位公主先圍上來,夫人們亦起身行禮。濮陽心情好的時候,總是不帶什麼架子,示意衆人免禮。社交不止是男子的事,還有夫人間的往來,幾個輪回下來,面面俱到以後,濮陽便與她的幾位姐妹說話。人緣好大抵便是她這般的了。她性情恣意,少有肯吃虧的時候,如今更是舉足輕重,公主們非但不嫉妒,還十分向往,以為天子之女就該如此,使人敬畏,使人避忌。其時公主有權欲之心的不少,大多是經驸馬之手來影響朝政,但如濮陽這般自己親自上手的便少了。公主們像是覺得如此更威風一些,很是羨慕濮陽,紛紛與她靠近,也欲學她一學。公主嘛,也是皇帝的孩子,自小見識權柄,對一些東西,是天生的敏銳。可濮陽有今日局面,又豈是輕易能學的,不說她有前世經曆在,可助她趨吉避兇,便是衛秀替她周旋的那一條路,又有幾人可做到。一場宴散,濮陽身旁始終沒缺過人,代王妃也替代王向她示了好。待宴散,濮陽便與幾人一同往外走。公主們大多也成婚,走到前廳便有驸馬候着,相攜回府去。江陵公主驸馬奉陛下诏命出京去了,便與濮陽同行。不知怎麼就說到平陽公主,她今日沒來。府門前代王送客,濮陽府上的車駕已在等候,走到車駕前,江陵公主正說着:“她啊,往别宮遊玩去了,此時怕是樂不思歸呢。”說罷,還笑了兩聲,言語間滿是暧昧。濮陽記得平陽前幾日才與驸馬大打出手。每個公主府都配了三百甲士供以驅使,驸馬單槍匹馬哪兒打得過公主,被人捆了在庭中扔了一夜。成為京中笑柄。鬧得這樣厲害,怎地才沒幾日便和好了,濮陽不由多問了一句:“不是聽聞才與驸馬别扭?”江陵神色更是暧昧,掩嘴嬌笑道:“誰說行樂便非得是驸馬呢?”濮陽:“……”她這幾日忙得很,沒關心姐妹私下如何,原來平陽這時便已有面首了麼?看江陵能拿來取樂,可見知道的人還不少。“江陵姑母大安,濮陽姑母大安。”蕭德文走近,朝她二人行了個禮。濮陽與江陵瞬間神色正經,慈愛道:“德文免禮。”他比上回見時更高了,氣度上亦更為自得。江陵問道:“你母親呢?怎一人在此。”蕭德文腼腆一笑,望向濮陽:“侄兒欲拜見先生,聽代王叔府上仆役稱先生已出來了。”濮陽心中一驚,回頭看了一眼車駕,江陵也發覺不對,公主養面首不是什麼光彩事,她與妹妹私底下說一說便罷了,若是入他人之耳宣揚出去,便是她的不是。她忙道:“時候不早,各自回府去吧。”說罷又見濮陽沖她打了個眼色,立即會意與蕭德文道:“衛先生在你七姑母府上何時不得見,非要如此着急?你自己回去,我也不放心,便捎你一程如何?”蕭德文還沒反應過來,濮陽便接了聲:“也是。”她一貫強勢,直接喚了跟在蕭德文身旁的内侍來,侍奉他登車。弄走了不相幹的人,濮陽方轉身,一掀開門簾,便見衛秀在裡面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濮陽頓覺尴尬不已,方才那些話隻怕都已讓她聽去了。車駕緩緩使動,濮陽讷讷道:“先生在車中,怎不現身?”衛秀含笑:“本欲拜見兩位公主,但聞秘事,倒不好出聲了。”她現身,隻會讓兩位殿下尴尬罷了。濮陽一想也是。平陽那事兒,估計陛下也還不知呢,旁人知曉,也多半是一笑而已,并不會大庭廣衆地說出來。到底不是什麼值得宣揚的好事。她臉有點紅,低聲道:“并非所有公主都是那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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