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生殖器。&rdo;沈尋面無波瀾地說。&ldo;嗯對,生,生殖……器。&rdo;樂然結巴了半天,臉也紅了,餘光左右瞟了瞟,又悄悄看沈尋一眼,這才道:&ldo;江洪的屍檢報告顯示,兇手似乎沒有取走他身體的任何物件。&rdo;&ldo;這不奇怪。&rdo;沈尋搞定油條,喝了口豆漿,&ldo;取走受害人器官是洩憤的一種,虐待屍體也是洩憤的方式。兇手明顯選擇了後一種,狂刺二十幾刀,還毀掉了江洪的臉,搗碎他的眼球。&rdo;&ldo;嗯,這也是我想說的。&rdo;樂然點點頭,&ldo;兇手作案後,取走受害人眼球的案例也不少。我看了一下原因,發現還挺一緻。&rdo;沈尋目光一收,食指在桌上敲了一下,&ldo;接着說。&rdo;&ldo;恨受害人生前不辨是非。&rdo;樂然興奮起來,&ldo;兇手幾乎都因為受害人的不辨是非吃過虧!&rdo;沈尋站起身來,沉默着踱步,&ldo;如果兇手搗碎江洪的眼球是因為受江洪不辨是非所害,那麼……&rdo;樂然猛地站起,指尖微微顫抖,&ldo;這人可能是江洪曾經的下屬!&rdo;沈尋看向樂然,分秒的錯愕後意識到,這家夥又想到了在軍營裡的遭遇。他暗自歎息,想在這個案子結束後,一定得弄清楚樂然在部隊裡究竟遇到了什麼。樂然又道:&ldo;我還有一個猜測。&rdo;&ldo;說。&rdo;&ldo;兇手将江洪眼球搗爛的目的,會不會是想神不知鬼不覺取走其中一團作為&lso;戰利品&rso;?&rdo;這時,喬羿風風火火地快步走來,敞開的白大褂在他身後鼓起風,像獵獵作響的披風。&ldo;我有新發現!&rdo;沈尋虛起眼,&ldo;是不是眼球有什麼問題?&rdo;&ldo;對!&rdo;喬羿雙手撐在桌沿上,&ldo;這陣子我老覺得不對勁,江洪身體上的創傷都很簡單,唯獨眼球被搗碎不大尋常。昨晚我和一位眼科專家通過電話,他的意思是,被完全損壞的眼球雖然無法還原,但如果進行質量比鑒定,基本能判斷出眼球上是否有物質缺損。剛才我按照他的方法,做了一次質量比鑒定,發現江洪的眼球比實際質量輕!兇手一定取走了部分眼球,如果我們找到這部分眼球,它就能作為指認兇手的物證!&rdo;由于兇手在現場沒有留下任何特有痕迹,作為兇器的匕首可能也已被處理掉,所以&ldo;眼球物證&rdo;也許是确定兇手的唯一物證。沈尋踱去窗前,&ldo;下屬&rdo;、&ldo;眼球&rdo;兩詞在腦子裡不停碰撞。忽然,他瞳孔一緊,猛然轉身道:&ldo;查《宇城商報》的人事檔案!&rdo;邱羽帶着三中隊警員直撲報社,要求調取檔案時卻遭到阻攔。人力資源部主任以人事檔案與案件無關為由拒絕提供,值班編委舒海洋亦力挺下屬。沈尋不得不親自趕到,當着舒海洋的面給報社主編成權打電話。舒海洋無奈,隻得叫人力資源部主任拿出十年來的人事檔案,沈尋注意到他歎了口氣,眼中有種難以掩飾的歉意。那樣子,就像親口說出了誰是兇手。下午,犯罪嫌疑人浮出水面。羅山,男,36歲,身高1米74,體重133斤,曾任《宇城商報》新聞中心國内新聞部首席記者,2年前因轟動一時的假新聞被報社除名,當時他的領導正是江洪。沈尋再次找到方小安,江洪被殺後,她已經是新聞中心職位最高的人。&ldo;上次我問過你,誰與江洪有過節,你提到了自己,還提到另外一名編委。&rdo;沈尋将羅山的資料扔在她面前,&ldo;為什麼沒有想起他?&rdo;方小安苦笑着搖了搖頭,并不答話。&ldo;這事兒鬧得挺大的吧,看到這人的名字我才想起2年前被□□點名的年度十大假新聞。&rdo;沈尋直勾勾地看着方小安,&ldo;人是你們新聞中心的,事也出在你們頭上,怎麼,才2年就忘了?還是說……你,你們報社的其他員工,明明知道他嫌疑重大,卻故意隐瞞信息?&rdo;方小安擡起頭,&ldo;你不會懂的。我們這些被外面罵成妓者的&lso;無良媒體人&rso;,也有想要保護的良知。&rdo;刑警們趕到羅山家裡時,他正在二樓陽台上練習毛筆字。這是一棟價格不菲的三層小洋樓,位于富人雲集的崇山區,室内裝修清雅,書房一整面牆上都是被裝裱起來的獎杯與證書。羅山個子不高,五官普通,但眼睛極亮,像刀刃上滾過的寒光,皮膚粗糙,且因為常年在外跑新聞而顯得黝黑。看見警察,他似乎并不詫異,也不緊張,就像已經等待多時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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