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忽地想起,他們也曾在這兒見過一面。
那日他去拜會太傅,認出了她,可她卻絲毫不記得自己。
那時蕭決心中隐約有些挫敗。
他覺得自己是一個矛盾的人,他自幼所擁有的東西,是旁人八輩子也無法企及的,富貴、榮耀、寵愛,這些東西滋養出一個傲然的蕭決。所以,他是驕傲的。
但同時,又因為自己的病,在那個光鮮亮麗的蕭決背後,還藏着一個肮髒狼狽不堪的蕭決,像個瘋子一樣地活着,和他們都不同。因此,蕭決内心又有些自卑。
自卑又高傲的蕭決,在那日得知陳嫣竟完全沒将自己放在心上時,是挫敗的。
她怎麼能一點也不記得呢?
但那時候也算不上心動,隻是隐約地記住了這個人。
蕭決回神,領着陳嫣跨上平南侯府的台階。平南侯府的小厮都認得陳嫣,也聽侯爺說過,今日表小姐會攜太子到訪,因此恭敬接待,送他們進府門。
馬車還未停時,顧宣已經聽得消息,早早地做好了迎接的準備。因此他們一下馬車,顧宣已經接到消息,過來迎接。
陳嫣遠遠看見顧宣與毓蘭二人,面上笑意不止,喚了聲:“舅舅,蘭姐姐。”
毓蘭如今身子也顯懷,行動不便,給他們行過禮後,便帶着陳嫣回後院。一行人聊起些尋常家事,陳嫣心情甚好,說話語氣都高昂幾分。
顧宣待陳嫣是打心底裡寵愛的,從前便對她上心,總要問問她身邊伺候的人,她過得如何。如今孩子長大了,嫁了出去,見面次數少了,對她當然事事更關切。
顧宣問了些家長裡短,陳嫣每個問題都認認真真答完,說兩句話便要看一眼一旁的蕭決,沖他笑一笑。顧宣看在眼裡,便知她過得高興幸福。
顧宣早命人備好酒菜,請他們入座用食,都是照着陳嫣喜歡的菜做的,她第一眼便眼前一亮。這一頓自然又吃得十分飽,還撐着了。
他們歡聲笑語的同時,後廚卻鬧了些矛盾。
後廚都知道今天來客,侯爺說過不許怠慢,人人都打起十二分精神,生怕出一點岔子。偏偏有個老妪,也不知是怎麼的,笨手笨腳,便也罷了,好幾次差點誤事。那主廚心中煩躁,大罵一通。
“你這人,邋裡邋遢的,從哪裡來的?我怎麼感覺沒見過你?去去去,别在這礙手礙腳的,一邊兒去。”主廚将人趕出後廚。
那老妪卑躬屈膝地道着歉,退了出去,轉身走去了無人角落。擡起頭來,一張臉上毫無光澤,眼窩深陷,眼睛毫無神采,仿佛是早被閻王爺招走了魂魄的行屍走肉似的,頭發更是如枯草一般,垂落着,遮住一雙眼睛。
這樣一個人,是這樣的不起眼,又惹人嫌惡。但若是仔細觀察,便能發現,此人正是何氏。
何氏被顧宣趕走之後,時常聽人閑話,神智已經有些不清楚,但總念叨着她的兒子顧明熙。好像她兒子還活着,她就有指望似的。
後來,她兒子也死了。
何氏起初是不相信這個消息的,她的熙兒怎麼會死呢?她的熙兒可是那樣的優秀,她在熙兒幼時給他算過命,大師可說了,熙兒是一等一的富貴命。
也正是因為如此,何氏總是覺得陳嫣隻會拖累她的熙兒,所以她無論如何,也得讓熙兒成全這富貴命。
所以,她的熙兒怎麼會死呢?她不信,她鬧着要看一眼,但她看見了,她的熙兒真的死了,一張臉充滿着青灰的死喪氣,再無半點活力。
他們說,熙兒是失足死的。
怎麼可能呢?一定是有人害他。誰能害他呢,那隻有可能是毓蘭那個小賤人了!
她懷了孩子,所以看不慣熙兒活着。既然如此,她要為熙兒報仇。
何氏将自己所有積蓄都拿來買通了府裡的一個雜使婆子,混進了平南侯府。她在等一個機會,等着殺了毓蘭那個小賤人。
何氏想到這裡,從枯草般的頭發裡露出一個猙獰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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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嫣吃得太多,肚子有些不舒服,被盼夏扶着去散步消食。盼夏不由勸了句:“太子妃下次可不能吃這麼多了,吃得太多,孩子太胖,不是好事。”
陳嫣也跟着點頭:“嗯,盼夏說得對,下次你們可得攔着我,吃撐了也太難受了。”
盼夏哭笑不得,她們哪裡攔得住她。
陳嫣從前院子裡伺候的那些人,楊嬷嬷被好生辭退,給了好些養老的錢,至于旁的,顧宣也都打發出去了。
他是怕也有人如他一般,意圖尋找這個秘密,會從陳嫣身邊伺候的人入手。所以顧宣将她們都遣得很遠。
陳嫣站在熟悉的院子裡,看着熟悉的一草一木,當然也會想起熟悉的人。方才舅舅說了,再也見不到她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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