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道乘馬車回府,淩若想着現下的淩瑾危在旦夕,一時心頭五味雜陳。
原本以為對謝氏母子的職責就要完成了,可如今臨行前卻出了這一茬,如果淩瑾一旦有什麼事,她又怎麼對得起給了她這副身體的淩若!
閉了閉眼,她有些倦怠的靠在窗口,吹着夜風,到底……是誰下的手?靈幽閣嗎?
可淩瑾隻是無關緊要的人,他們何至于要對一個孩子下手?
那若不是靈幽閣,又會是誰?
而且那種蛇毒,出自哪裡?
淩若忽然睜開眼睛看向蘇宴:“那大夫說是見過那種蛇毒,想要弄清楚是誰下的手,我們是不是該從那種蛇毒身上找線索?”
蘇宴目色沉沉:“瑾兒暫時沒有性命之憂,我們還有時間。”
淩若抿唇:“萬一郝大夫醫不好呢?”
“我會請最好的大夫來為他醫治,定然能醫好。”
淩若頓時就不說話了。她看了蘇宴好一會兒,目色一點點沉了下去:“你是不是知道什麼?從事情發生到現在,你連話都少了……還是說,這種毒,你見過?”
蘇宴沉默着沒說話,淩若心下頓時掠過不好的預感:“你真見過?”
蘇宴移開視線看向窗外,外頭一片黑沉沉,偶有的幾聲狗吠和車轱辘碾壓地面的聲音,讓這個夜晚尤為的寂靜。
“見過。”
蘇宴淡淡的答。
淩若精神一震,“你見過?什麼時候?什麼人?”
“二十多年以前。”風一下子将他的聲音吹散,傳到淩若耳中時,隻覺得他聲線都有點沙啞,“我母妃。”
“你母妃?”
淩若訝然不已,難怪!難怪剛才他在聽到說是蛇毒之後便沉默不語,就連進了馬車他也不說話,卻原來,還有這樣的一層關系!
“到底是怎麼回事?”她追問道。
蘇宴從窗外收回視線看向她,“不知道,很多年以前的事情,當時還太小,記不太清了。”
淩若擰眉,“那你怎麼知道你母妃中的毒和瑾兒一樣?”
蘇宴掀開眼簾,“看見瑾兒的面色沒有?中了這種蛇毒之人,起先臉色慘白,後來再到烏青,再然後便是紅紫、黑,等到身體呈現黑色的時候,便是五髒六腑潰爛之時。瑾兒的征兆與此相同。”
狂妃在上第249章人為
淩若長久沒有說話,大夫雖然說了是蛇毒,卻未必就一定是蘇宴口中的那種蛇毒,但他卻用了如此笃定的口氣,又是因為什麼?
蘇宴的身世,她不太清楚,隻是知道他自小不太受寵,後來跟着晉王南征北戰,因為立下戰功,皇帝才對他有所改觀,也正是因為晉王的緣故,他雖然不是受寵的皇子,在朝中卻依然有着舉足輕重的位置。
而他的母妃……淩若聽都沒聽說過。
但見他此刻尚在平靜的喝茶,淩若本要問出口的話到底是沒有問出來。
她靠在車窗邊上,陷入長久的沉默之中,風吹得她脖子發冷,她的眼裡卻隻有車窗外頭幽暗的夜色。
果然啊,想要在這樣一個弱肉強食的時代生存,從來都沒那麼簡單。
回去之後的第一件事,便是趁着蘇宴處理公務的時候把秦九喊來。
“王爺的身世?”秦九面色凝重,“屬下跟随王爺那麼多年從來也沒見王爺提及過,更沒有聽說過王爺的母妃中蛇毒一說,這些是王爺親口告訴你的嗎?”
淩若沒回答他的話,沉默了片刻道,“那你去幫我做件事。”
秦九應了下來,得了淩若的囑托很快就走了,而直至他回來,蘇宴那邊也還沒有回來。
“這是郝大夫寫的關于小公子的毒,王妃過目。”
淩若接過羊皮紙,上面詳細記載了淩瑾所中之毒——赤靈蛇毒。潛伏期長,但一旦病發便會來勢洶湧,使人陷入昏迷,若是沒有解藥,等同于等死。而這種赤靈蛇因為生長環境特殊,并不常見,醫書上的記載是生長于幹漠之地,百年前的靈蜀國曾見此蛇,但那已經是百年前的事了,至于郝大夫年幼随師父遊曆見過的那個中毒病人則正好是幹漠之地,也就是說,那隻是一種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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