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與桑吉土司沒有任何生意往來,他這個沈家二公子,借住于此的身份,不過是孟連生和劉旅長這兩位座上賓的朋友。
幸而土司府家大業大,連劉旅長幾百殘兵都能收得下,自然不在乎再多一個人。
隻是他這樣的身份,不好讓人安排單獨的屋子,隻能與孟連生共住一房,睡同一張床。
他是養尊處優慣了的公子哥,身旁從來不缺丫鬟傭人,連留洋時都跟着一個照顧生活起居的小厮,長到這個年紀,渴了有人端茶倒水,困了有人寬衣捶背,洗澡洗腳水都是傭人倒好。
雖然這裡也有仆人做飯浣洗衣裳,但土司府不比漢人富家講究,别說是客人,就是頓珠這樣的土司少爺,也沒人貼身照料——畢竟他對洗澡這事似乎不感興趣。
倒不是說沈二公子沒有自理能力,隻是人生頭回身邊沒了人照料,總還是有點不習慣。
說起洗澡,從逃出那晚到現在,已經整整兩天兩夜沒洗過,又一路颠簸,即使這邊氣候還算涼爽,身上也實在不好聞。可又不好主動開口,怕被人說是少爺病。
他決定先忍忍,明天去找條河或者湖,好好洗一洗。
正想着,原本去打水的孟連生,卻不知從哪裡弄來一個大木盆。
“二公子,我弄了個浴盆過來,你今晚可以好好洗個澡了。”
說罷,放下木盆,又轉身出門,沈玉桐都沒來得及開口說話。再進來時,他提着兩隻水桶進來,桶裡的水還冒着熱氣,顯然是兌過熱水。
“我自己來就好。”沈玉桐忙走上去接過水桶,卻被他擋開。
“二公子你哪會做這些。”孟連生手腳麻利地将水嘩啦啦倒進木盆中。
沈玉桐默默望着他,他是真有勁兒,裝滿水的桶,單手拎起絲毫不費力。
隻是自己是靠他才逃出來,靠他才能借住土司府,無論如何都不能再理所當然享受他的照料。
他怅然地歎息一聲,無奈地道:“小孟,我們是朋友,我是你哥哥,你别把我當什麼不都會的少爺,出門在外,這些事情我自己可以的。”
孟連生歪頭看他,漆黑的雙眸,被水汽暈染,濕漉漉得更顯得如鹿一般無辜。他好像對沈玉桐的話有些茫然不解:“朋友出門在外,不就是要互相照顧嗎?能照顧二公子,我很開心。”
沈玉桐好笑地攤攤手:“沒錯,朋友是該互相照顧。”
孟連生也笑,伸出一根手指試了下水溫,确定不冷不燙,方才放心,又從床尾的箱籠裡拿出一身自己的衣裳:“二公子,你先湊合着穿我的衣服,明天我再帶你去集市上買兩身新的。”
沈玉桐點頭:“嗯。”
他這樣的少爺沐浴素來習慣旁邊有人伺候,所以對孟連生留在屋内并不覺得有何不妥。
脫了衣裳,坐進浴盆中。奔波一路,身體泡進這冷熱适宜的溫水中,舒服得讓他不由自主閉上眼睛喟歎一聲。
孟連生不知何時蹲在他身後,低聲道:“二公子,我幫你搓背吧。”
沈玉桐點點頭,将手中帕子交給他。
孟連生接過帕子,搭在他肩頭,指間稍稍攥了攥,帕子裡的水,便從眼前清瘦的脊背上滑落。他借着屋内那盞松油燈散發的朦胧燈光,望着那幹淨細膩的肌膚,喉頭不由自主地滑動了下,嗓子抑制不住地幹澀起來。
“小孟,你們什麼時候回上海?”沈玉桐對身後人的反應渾然不覺,随口問道。
孟連生被他的聲音拉回神,道:“孫老闆還沒和桑吉土司把生意談下來,一時半刻估計走不了。”
沈玉桐道:“如果你們走的時候,劉旅長還沒把自流井搶回來,我跟你們一起回上海。”
“嗯。”孟連生點頭,拿過香胰子擦在他的肩背,直接用手慢慢搓開。肌膚相親的觸感讓他幾近沉迷,為了能多撫摸片刻,他狡猾地開始找話題,“二公子,你也别急,這邊風景很好,有馬場可以騎馬,有山林可以打獵,還有集市,跟上海和自流井都不一樣,你就當來遊玩。”
沈玉桐享受着他的服侍,完全沒意識到自己正在被他輕薄着,隻覺得舒服得徹底放松下來,他雙手搭在浴盆邊上,閉着眼睛笑道:“你說得沒錯,既來之則安之。”
“對了,”孟連生又道,“土司府後面有個溫泉,但走過去得要半個鐘頭,我怕你今天沒力氣了,就先湊合着在屋裡洗一洗,明天我帶你過去。”
“好啊。”
眼見浴盆裡的水快變涼,孟連生也不好再拖延時間,用水桶裡剩下的水,給沈玉桐沖幹淨,在他穿衣服時,自己兩手端起大浴盆,出去倒水了。
他這一去,過了快一刻鐘才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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