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了脾氣的龍淵轉頭看見英令也來了,甩他一張沒遮沒攔的不受歡迎臉,這人求生欲怎麼這麼強,被二選一當面淘汰還臭不要臉地往上貼。英令也沒客氣,開門見山就問,“昨天你這裡有外人來過?”“醫生算外人麼?你們局長知不知道我連會客的隐私權都沒有了?”龍淵說着話,目光時不時就往躺椅飄一眼,窗戶鎖死了,他也不敢完全掉以輕心。“警方例行調查而已,物業說昨天夜裡突然斷電,龍總還是謹慎一點比較好,你這兒真出了什麼事情,局長頂多提前退休。”被狗咬的呂洞賓也不嫌疼,“龍總,你這房子不錯,這幾天最好别出去,尤其是需要靜養的病人。”兩人坐了一會兒便告辭,金鵬出門後确認似的又重新回頭看了那些符文一眼,縷縷熒光之中有一截變黑了,“一定是有什麼東西被攔住過。”“八成就是斷電那會兒。”英令腦中飛快思索,“所有監控設備重啟,應該拍不到什麼,不是厲害的東西,厲害的根本不需要避開監控。”金鵬:“你覺得是沖誰來的?”“明王殿下的可能性大一些。”英令實話實說,“如果是沖着龍淵,早晚都可以,不用非挑這種時候動手。殿下恢複還要三天,我們要不要找張局支援?”金鵬搖頭,“他說過不想告訴任何人。”英令咂摸一下,也覺得張局在這件事情上的讓步已經算得上空前絕後了,實在不好蹬鼻子上臉。“那也沒關系,反正咱倆有假期,蕭坦那邊輪流去盯,一個人可以留下保護殿下。”少頃,英令的破吉普駛出停車場,後窗滑下飛出一隻喜鵲,喜鵲貼着高高的公寓樓扶搖直上,在頂樓某個住戶的窗外搭起個臨時鳥窩。距明光寺兩百米遠的小徑岔路上豎了一個“遊人止步”的告示牌,釋不相挽着袖子倚在一棵歪脖樹下乘涼賣水。逆着山路向上看,藍色的施工護欄将寺院舊址合圍環抱,隻露出濃綠掩映下大佛的半身像。已是三伏天,林間蟬鳴聒噪,懊熱難當,身上的汗和周圍的水汽糾纏得不分彼此。安忍靠在小木屋門口抽煙,眯眼看向薄薄的一層積雨雲,天氣預報說傍晚有陣雨,看這架勢不一定準,要是能幹炸幾聲雷也行。生魂和舍利隻有在雷電這種溝通天地的自然蠻力下,才有可能發生質變,渡他飛升成佛。蕭坦端着一口鍋從屋後繞過來,鞋尖勾了個馬紮将鍋架穩,鍋裡煮的面,放了不少風馬牛不相及的配菜,聞着居然還不錯。他将一副碗筷遞給安忍,“還在琢磨怎麼被雷劈的事兒呢?用不用我幫你紮個風筝放上去?富蘭克林成了偉大的科學家,裡赫曼變成炭燒人排。”小兔崽子跟哪兒瞎看的!安忍揮筷子作勢要抽他,臨要落在皮肉上又忽地轉了個彎兒,伸到鍋裡撈了一大坨面條。“我這不是尋思着,升天也是早晚的事兒,趁你還在的話,萬一劈廢了還有人給我收屍。活了幾百年,也怪膩歪的,上頭除了不許抽煙喝酒吃肉也沒什麼不好。”“我知道你什麼打算,”蕭坦把掰碎的火腿腸丢到他碗裡,“你們人類就喜歡把别人都當傻子,覺得自己是脆弱的精靈,妖魔鬼怪都是兇悍的白癡,智慧最終可以戰勝一切。”蕭坦擡眼,眸中染着褪色的暗紅,這讓他的目光顯出幾分與外表不相稱的熾烈。“其實有執念、陰魂不散的,一直都不是我,它們就快不存在了。”七日之期的最後一夜,朔月,漫天的星辰卻很亮,七夕将近的銀河鋪陳天際。蕭坦捏着剃刀為安忍落下一縷縷黑發,露出頭頂的九顆戒疤。“這樣你以後就不用洗頭發那麼麻煩了,不過臉還是要記得洗。安忍,作為交換,你可不可以也留個什麼給我?”安忍拂掌按在少年的肩頭,拇指擦過蕭坦側頸,在他鎖骨上方隐隐浮現出暗粉色的一個佛印,不細看像個胎記。“安忍,我其實沒做過什麼壞事,如果還有機會做人的話,我就出家當個和尚日日拜你怎麼樣?”蕭坦擡手摩挲了一遍頸上的佛印,仰到那張散着木香味的床上躺好,從窗口向外看,恰好是鑲着牽牛花邊兒的浩瀚星空。“其實陰魂不散的,一直都不是我……安忍,我的執念和它們不一樣,他們想回家,而我,不想離開家……”“你再唱首歌給我聽吧,我有點兒困了。”他收回目光,有些艱澀地梗住脖子沒有轉向另外的角度,用力閉上眼睛,仿佛這樣就能剪斷那不得不抛卻的執念。安魂咒緩緩從安忍口中唱出,數百年的光陰如流水,蕭坦親耳聽過無數遍這個旋律,親眼見證過無數魂魄被超度,卻仿佛第一次沉浸在熟悉的旋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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